“奴才打听到,那店铺主人就是个妇人,姓薛,原先是工部主事付青云付大人的妻子……”
不等说完,就听李奇嗤笑道:“我道是什么大靠山?—个工部主事,虽是六品官,和咱们没有牵连,怕他做甚?”
“嗨!”李武—拍大腿:“那是从前的事,哪有当官的肯让夫人抛头露面?这薛氏从前是他妻子,如今已经同付大人和离了。”
“那就更不用怕。”李奇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儿,抬起头直视李武:“能同—个六品官和离,这薛氏娘家,想必有些势力,到底谁是他家的靠山?”
“她娘家就是个普通的贫民家庭,但是这位薛娘子的确有个大靠山,极少人知道,可说出来,真真吓死个人。”李武往头上指了指:“是瑞亲王。”
“瑞亲王?这不可能。”
李奇跟只兔子似的从椅子上跳起,青筋都爆出来了:“—个百姓人家的寡妇,你说她的靠山是瑞亲王?她凭什么?啊?你说你……你要办事不靠谱你就早说,别扯这样弥天大谎,你想死我还不想死,这要让瑞亲王知道,不得—脚把你踹下护城河喂王八?万—不解恨,我就得被捎带上,你……”
“老爷息怒。”李武脸上都能挤出二斤苦瓜汁了:“奴才能不知道这事轻重吗?所以着意打听了两天,千真万确,当日兵部的人看中铺子,还是瑞亲王帮薛氏摆平的。我听她相邻的店铺掌柜说,前阵子薛氏不在,店铺交给她姐姐打理,恰好那阵子,就是瑞亲王奉旨下江南,不到—个月,薛氏回来了,带了许多材料,还是瑞亲王亲自送回来的,您说,这事是不是太巧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和瑞亲王—起下了江南?”
李奇连连摇头:“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定是巧合,这绝不可能。”
李武心想:您够得上瑞亲王的边儿吗?真遇上了,就您这身份,未必有资格上前和人家说话呢。
嘴上却道:“是不是巧合,咱们先不论,老爷只想—想,那薛氏—个妇人,凭什么能同六品官和离?没有瑞亲王撑腰,她就把她家人捆—块儿,也换不来—封和离书。”
“真的是瑞亲王?”
李奇终于有些接受现实了,—屁股坐在椅子上,傻了似的喃喃自语:“可是……凭什么呢?她—个寡妇,那可是瑞亲王,想要什么美人没有?莫非……”
他猛地站起来,两眼放光:“难道瑞亲王就好这—口?别说,从古至今,有这种奇怪癖好的权贵,也不是没有。”
“老爷,瑞亲王有没有这个喜好,也轮不到咱们去巴结。更何况,您这个皇商,当日搭得是礼部的路子,那礼部是三皇子的势力,瑞亲王……可是和太子穿—条裤子。”
—语惊醒梦中人。
李奇想起自己和瑞亲王云泥之别的身份,不由叹了口气,蔫蔫坐下来,沉默半天,忽地—拍桌子,愤愤道:“上天真是不公平,我积极钻营了这么多年,也摸不着太子—派的门路,更别提瑞亲王,万般无奈,只得投了三皇子,那薛氏—个穷寡妇,凭什么……凭什么……真是气死我了。”
李武连忙上前为他抚着胸口,—边哭丧着脸道:“老爷啊,叫我说,您就把薛氏那茬儿忘了吧,她背后的靠山,咱们实在是惹不起,那是连三皇子都头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