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恍惚间听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不上来是厌恶还是什么感受,赵栩只想甩开他踢开他,离他远远的,远到天涯海角去,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赵栩低着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眼睛里所有的情绪,可他的声音是那样冷:“放开。”

季肖白没有放手,紧紧搂住他,反而越来越用力,好像一放开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一样。

他痴狂眷恋地把他勒在怀中,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

赵栩闭上眼睛忍着,然后隔了好久才道:“我有话想问你。”

季肖白终于缓缓放开他,然后力竭地靠在床头,看着站在床边、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却像隔了数万座群山的心上人瘦削的背影。

——他知道他终究会离开,最后连这一抹背影都不会留下。

赵栩问:“你经营的那些肮脏的企业,是不是暗地里也牵扯着拐卖的勾当?”

季肖白仔细打量着他逆光的身姿,想把这一抹剪影刻画在心底。

他道:“是。”

赵栩握紧了拳头:“因为这些肮脏的交易,你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少年时,谁都曾做过伟岸的梦。可成年后,昔日要携手共进的人却分道扬镳,甚至成了死敌。

季肖白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深深凝视着眼前人,道:“是。”

赵栩沉默了片刻,季肖白能清楚看到他因为深呼吸而扩张又收缩的背部。

半晌,才听见赵栩拼命遏制住了怒意一般咬牙道:“是不是你让扎克利对我催眠,让我对你产生一些错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