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时他甚至没有告诉季肖白, 只对管家陈伯点头微笑。

毫不拖泥带水,绝不留恋,一如他一贯冷厉的行事作风。

他也学着其他年轻人一样, 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有点像韩国犯罪电影里的逃犯。

公交车上, 年轻的妈妈带了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手上还提了一大堆东西。

他礼貌地给她们让了座。

小女孩说完谢谢后一直盯着他上下打量,眼里满是好奇。

他也看着小姑娘。

他的眼神经常会让人觉得害怕, 按理说一般人看两眼就会迫不及待地移开,但是小姑娘却盯了他很久。

年轻妈妈道:“哎呀,你这样盯着大哥哥是不礼貌的。”

小姑娘不为所动。他们无声对峙了很久。

车窗外有阳光射入,在街边树木与过往车流的交错中颠簸,映射出一瞬不瞬的丁达尔效应。

他忽然眉稍一弯,眯了眯眼,认输似地笑了笑。

小姑娘也咧嘴笑了,阳光正好筛在她的脸上,她害羞地埋进妈妈怀里。

纯真的笑容真令人治愈。

他下车,到站了。

站牌掩映在一棵繁茂的绿树之下,几只树枝垂下,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