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瓜吗!”苟明义愤怒了,他终于抬起头吼道,“救人有什么意义!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随后他怔住了,i71的身上也有许多道伤口。

i71的半边脸正血淋淋地朝下滴着血,那件被他视若珍宝的白衬衫也染了个彻底,连黑手套都浸满了血。

他背着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像是一只艰难负重前行的蚂蚁,而他后面还有很多这样的蚂蚁。

i71没有被他激怒,只是平静道,“你累了,好好休息,我来救人。”

“救一个人,他可以再救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这样对战场还是有利的。”这是i71对劝他的长官的回答。

“所有人都会死,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希望就这样死去。”这是i71自己的理解。

临行前,他的手搭在了苟明义的肩膀上,“不要觉得你抛弃了你的队友,你只是在相信我们而已。”

苟明义望着他,突然脑海中闪过还在溪山市时,彼时争议纷纷的教授自杀案发生后不久,在审讯端泽的间隙,他问了这么一句,“我看你的每天的路线,就是家,食堂,研究室三点一线,不是一年,而是好几年。你图什么呢?”

追求着什么呢?欲望为何呢?

“人类的命运。”端泽当时是这么回答,像一个敷衍这个折磨了他许久的审讯者的玩笑。

苟明义的神经猛烈地颤抖着,世界仿佛在摇晃、战栗、尖叫,他尽力让这发疯一般的现实沉淀进血染的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