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得浓墨重彩的天空下,就连那些残碎的尸体都笼上了一层温柔的红纱。
有人站在建筑的边缘,他在这废墟之上看着落日。
“邱邺。”虽然早有预料,但看见这样的邱邺,苟明义还是心里一紧。这不像邱邺,他永远会冲在战场的最前端。
邱邺转过头,苟明义清晰地看见他的眼角有一滴眼泪滑了下来。
“你……你这是在干嘛……”苟明义有些手无足措。
捡到邱邺那刻起,他就知道邱邺会这样,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想好该如何安慰。
邱邺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当现在的记忆变得模糊,过往的记忆陡然清晰。那些还未来得及体验就逝去的伤痛滚滚而来,在时隔多日的今天。
好像有个人曾经在某天失去了所有,他太难过了,以至于不知道自己在难过。
直到有天走在路上,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他才突然泣不成声。
“我做错了吗?”邱邺说。这是个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苟明义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你现在想起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
“在那次几乎是全军覆没的边防战最后一个幸存者,唯一一个拿着一等军功的活人,是一个能混就混的混子。”他自嘲道。
“是,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