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了一会儿呆,最终还是把那四个字,一个一个地删除了。
乔郁躺在床上,把那两颗安眠药用已经凉透了的水松了下去,他关上了灯,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别人吃安眠药能换来一夜好眠,而乔郁吃安眠药换来的却是一夜多梦。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靳以良会走进他的梦里,却只有一个背影。
靳以良赤着脚,穿着家里那套米白的家居服,慢悠悠地一直往前走。
他走得并不快,可无论如何乔郁在梦里总是追不上他,无数次他想张口喊他的名字,叫他不要走,等等自己。
可话即将要出口,乔郁却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乔郁追不上他,也不记得他的名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远,最后连背影都消失不见。
乔郁沙哑地嘶喊了一声,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天色早已大亮,投进窗户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鬓发。可能前一晚在梦里一直追人,醒来后乔郁只觉得浑身酸疼,这一觉倒是睡着了,就是有点累,醒来头晕脑胀,仿佛在梦里像个陀螺一样被人抽打,连着转了一晚上的圈。
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手机时发现微博自动推送了一条信息:靳弘光病重,正在医院抢救。
乔郁翻身下床,只来得及给经纪人打电话请假,匆匆戴了个口罩就冲出门去。
他知道靳弘光躺在哪家医院,前几个月他和靳以良打得火热,靳以良身边的人都记住了他的脸,所以乔郁想要进入楼层很简单。
靳弘光是今天凌晨病发送医,现在还在手术室里躺着,生死不明。乔郁等不及电梯,一口气从楼梯间爬上了八楼,他扶着膝盖弯腰急喘,口罩这时都过分阻碍了呼吸,被他胡乱地一把扯掉。
乔郁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一抬头正好一个背影闯入眼中,米白的家居服……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下意识捂住了心口,乔郁怔怔瞪圆了眼睛,只能茫然地看着那身影,呼吸越来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