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斯撑起一条手臂坐起来,蓬乱的头发下苍白的脸颊透露出阴郁的青白。他扭动脖子,以一个十分艰难的拧麻花姿势转向一旁,似乎在看枕边的颜色读物。
这时候,他身上的杨媚还像秤砣一样压着,蛇精一样扭动。
安静的房间只有女人娇喘细细的声音十分清晰地回荡着。狭小低矮的房间四面八方似乎伸出无形的密密麻麻的白丝线,在空中编织成蜘蛛网,青年紧紧地缠绕进去。
许久,青年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说:
“我记得这个字迹”
那双黑漆漆的瞳孔犹如沉寂的黑潭水再也压制不住潭底的洪水猛兽,似乎要将某些思念的人、某些深刻而无法遗忘的过去井喷出来,让它们彻底暴露在明亮的白炽灯下,无所遁形。
下一刻,一只指骨突出的手遮住了眼睛。
菲尼斯抖着土色的嘴唇,说:“我累了,要休息。你别打扰我了。”
——“你字写得真不赖啊!”
一方竹屋里,贴着皱巴巴假面的凌霄上窜下跳,皮猴子一样坐不住。
“写好了没,雨下大了,我可不想淋成落汤鸡。”
笔尖最后一个字——“柳”,落成,收笔。
莫清玄将纸对折,交给凌霄,道:“不能偷看哦!”
“别小瞧人!才不偷看。”
嘿嘿,等哥出去光明正大地看。
凌霄把信塞进裤兜里,“哧溜”爬上屋顶,摸出一把七来寸的军匕,弧头打磨得十分尖薄,开的银亮刃口占据了半个刀身,似经过特殊处理,刀身黑沉沉的。插入透光的天窗犹如切割豆腐块一样打开一个四方的出口,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得意地摇了摇,咧开一嘴小白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