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第一猫
莫清玄当即冲出院门,紧接着听到“哐当”一下坠落的声音,一个银白色的小巧物什正巧落到在他脚下,前方石砖上飘来一个张牙舞爪形同鬼魅的影子,影子尽头是一双皮革绒的靴子,看着颇为轻巧时尚。
视线上移,是一身洁白的长衫,腰间系了一条鹅黄色的丝绦,清雅别致古香古韵,像从一卷古画里走出来。因为天寒,那少年又披了一件及腰的短斗篷,既不臃肿又衬得那人英气飒爽,脸颊藏在毛绒绒的斗篷帽里,看不清楚模样。
莫清玄却记得,认得的,说:“郑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拉开帽子,露出一张端正娟秀的稚嫩面孔,表情严肃,似乎不高兴,声音听着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沉重,说:
“有人要杀你,你知道吗?”
莫清玄盯着脚下的银白小□□,愣愣点头:“知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郑厄板着脸:“我说过要教训你一顿。”
这是找他打架来了?莫清玄无语,盯着黑漆漆的不见星月的夜幕,不确定地问:“现在?”
少年却摇摇头,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不用了。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能在外面待很久,阿……莫清玄你,既然知道有人杀你,那你就保护好自己。那把枪留给你防身用的。”
冰凉的小□□握在手里,当试图扣动扳机,他不禁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很久以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是这样握住冰凉的金属物,坐在灯下仔细擦拭,耳边那些嘻笑打闹的声音逐渐远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日子变得枯燥又漫长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胸腔里跳动的心也随着手里的枪日益变得冰冷、坚硬起来。
……在冷冰冰的时间里,逐渐死去一样。
他不禁抬头望着少年那陌生的面孔,问:“为什么?”
郑厄依旧板着脸,说:“你身边的那位菲尼斯是你无法想象的极厉害的人物,跟着他,能保你性命无忧。”
他却情不自禁地笑了,客气而疏远:“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的父亲苏城曾对我说过,如果在死亡与苟且之间选择一条路的话,那就选择死亡吧。因为苟且是逃避,是屈服,如果我听了你的话当一只雏鸟躲在别人的翅膀下,跟苟且有什么不同呢?”
少年在听到“苏城”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为之震惊的模样。
“当我选择苟且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死亡却未必是真的死亡。我实在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我也不想我的人生一塌糊涂,我有梦,有理想,我甘愿为我所做出的选择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