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到了。”周忆接了句。
“那是这边的老板娘。我叔就是为了她。”孙驰说。
“什么意思?敢情这里还有故事啊?”赵炎夹了块豆腐给郑楠,一边还不忘问着。
孙驰笑笑,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筷子说“是啊。您好好吃着,我来给你们讲故事。”
“我这个叔啊,原来跟我爸一起都在市里,俩都是古文研究方向的。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我这姨,俩人文化水平、生活方式天差地别。但那时候我叔不知道怎么的,认准了就是我姨,非她不可,一定要娶她回家过日子。结果,当时闹的天翻地覆的,你刚才的反应和他爸妈一样,坚决不同意。我姨家里是县里的农民,没钱还不说,关键也没文化。我叔他爸妈就觉得,他是被爱情一时冲昏了头脑,真结了婚,以后肯定是要后悔的。但是我叔不听,他看我姨是怎么看怎么好。我姨当时觉得他家里阻力这么大,并且我姨自己家里爸妈身体也不好,全都在县城里。于是就跟我叔要分手,她得回家照顾老人,不愿意耽误我叔。结果,我叔干脆就和自己家里闹翻了,死皮赖脸的跟着我姨回来了县里。工作也不要了,跟我姨说为了她,工作也没了,我姨要是还不要他,他就要在她家门外睡大街去了,反正死活不走。结果,我姨拿他没有办法,就这么俩人在一起了。这一在一起啊,就是30年。那时候还没我呢。这都我爸跟我说的。”
“我的天哪,没想到啊。你叔还是个情种啊。他这操作可是够狠的。他这样赖上谁,谁能跑的掉啊。”赵炎笑着说。
“难得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这么大的差距,还能感情这么好的在一起过一辈子。”郑楠不禁发出感慨。
“是啊,谁说俩个人在一起就一定得要什么所谓的门当户对呢?大多也都是老人们自己一厢情愿的希望吧。”孙驰说。
“那你这叔,后来就没再跟家里联系过吗?”赵炎又问。
“哪儿能啊。逢年过节,都不忘了给家里打电话、寄东西。其实只要他自己足够坚定,家里哪有狠的下心的呢?没两年,他家大儿子柳鹏飞一出生,柳叔家里就拐弯抹角的召唤他了。”孙驰说着。
“也是。那他们怎么没回市里去呢,就一直在这儿啊。”郑楠也好奇的问。
“你们进门没看到吧。门口有两棵大树。包着红绸子的古槐树。这两棵树,都百年以上了。我姨自打出生,就在这里长大。她爸妈当年身体不好,没撑几年就走了。我姨舍不得这房子,有她和她爸妈一辈子的记忆。叔就答应她和她一起在这里,生儿育女,在这里把生命延续下去。俩人一开始也是为了生活,干脆就把家里不用的房间改出来开了个饭店,后来改成火锅店了。这一开就开了几十年了。”
火锅煮的咕噜噜的声音在响,屋里蒸汽蒙蒙。
几个人听的都觉得挺感动的。
周忆一直没怎么说话,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讲着。
他听到孙驰说,两个人其实也不一定需要门当户对的时候,心猛的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