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驰怕一开口，幻觉就消失了。

周忆松手放开了孙驰，低头仔细的看了看。即便是在黑暗中，周忆也能分明的看到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颊，明明才几天没见，孙驰下巴都肉眼可见的尖出来不少，嘴巴也没有什么颜色，胡子也都没有剃，周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邋里邋遢的孙驰。

曾经那个漂亮的温柔文雅的少年变得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脆弱的空壳。一不小心就能被碾碎成无数的碎片随风而去。

周忆忍不住伸手在孙驰的脸颊上，轻轻的摸了摸。

周忆手上因为常年干活而倔强的存在着的粗糙的茧子滑过孙驰的脸颊，刮的孙驰有沙粒滑过般的疼痛感。但却让孙驰觉得无比的真实。

“你还好吗？”周忆低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孙驰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忆的脸，困惑的，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周忆？”

周忆苦笑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自嘲的说“对，这次你终于看清楚了。我是周忆。”

孙驰终于意识到，周忆，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周忆，可能是真正的周忆，是那个让他无比自责、再也不会原谅他的周忆，那个他喜欢但是却被他伤害了的周忆，那个拒绝他抗拒他但其实一次又一次包容自己任性的周忆。

孙驰难以置信到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抓着周忆的手臂，问“周忆？真的是你吗？”

周忆笑着看着他，说“嗯，是我。你还想要是谁？”

“不，不。“孙驰着急的说。

“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想要见到我了。”孙驰说的时候，轻轻把头埋了下去。孙驰看起来很虚弱，说话的速度也比平时慢很多。周忆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病有关。

周忆拉着孙驰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不请我到屋里坐一下吗？”说完，摸索的找墙上灯的按钮。

孙驰看到以后，连忙拉住他的手，大声的喊了句“别！”

周忆愣了愣，赶紧收回手，轻轻拍了拍孙驰的背，安抚一般的说“好，好。不开灯。你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