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房大人也算想得开了。”沈一贯这句“想得开”等于“脸皮厚”。“人们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成熟起来的,到时候几人还记得年少时说的海誓山盟,矢志不渝?像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前我也真心爱过一个姑娘,送过一件定情物,回京之时许了娶她的诺言,回京后,自己仕途遇窘,正茫然而无获之时,樊太师许女于我,抛来一丫橄榄枝,自然就结为夫妇,多年后,我才知道当时那姑娘怀了我孩子。”
听明白了,这个负心汉说得那姑娘就是霍台令那倒霉娘。
他对于那段桃花缘,什么也不记得,若非说留下些什么,那只剩一些悔恨。
少年烟花逐流水,终是繁华梦一场。
“成亲喜事也沾了名利二字,沈大人真是舍“小义”为“大义”。”
对于房疏的冷嘲,沈一贯只是哼然一笑,“世事皆有考量,成亲也是有目的的,目的不同罢了。或求乐,或求子,或求财求利。人是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你的考量让一孤苦女子死于孤苦。你不该有许诺。”
“是啊,这就是我后悔的地方。像你们现在肯定也是苦甜掺半,但情爱二字就能荼毒人的神志,信势旦旦许下以后做不了的事情,倒时候谁又死于孤苦呢?人生往后走会发现选择越来越多,我怕你们走了我的老路。”
房疏冷声说:“我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
“哈!”,沈一贯又是一笑,“那我担心台令会后悔。”
两人谈话说不上欢愉,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