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贯让房疏先回去,并安排了将士护送他。
房疏在与霍台令通信的信中提过这次帐单不均之事,霍台令也没有回答此事,只说了播州一些战情,杨应龙无畏奸猾守据有利位置,易守难攻,大家也都在僵持着伺机而动,而他每天的事情除了想着怎么打败杨应龙就是想着房疏。除了报安康,便是诉情肠。
光阴弹指过,很快就到了房疏回京的日子,他本是不张扬,只想悄悄离开,一如来时。但不遂他愿,有人走露了风声,百姓不舍他纷纷自发送行。鞋马夹有几里官道,便站了几里百姓,房疏只能躲在马车里不敢探头,非是怕其它,只是怕送别。
我来你迎,我去不送。这才是最好,偏偏人们经常弄左了。
人们也只是站立两旁,安安静静,只有哭闹的孩子,他们的哭闹可能只是因为中午的米粥不合味口,或是十月初的天气太凉了。
半路时,房疏收到了郑晚寒来信,这是郑晚寒第一次给自己写信,展开信纸,纸上几处墨迹晕染,笔锋抖动,说着京城发生了大事,自己伯父成了庶民,祁量夫妇锒铛入狱,吴金钏儿全家被灭门等一系列的事情,却也没有说个前因后果,只说若复炎回京,速来相见。
那几处墨迹晕染想必是晚寒情恸而哭之泪。
房疏患疾之前写过一封信给祁量报过平安却无回音,猜想这粗人只会动拳头不会动笔也不在意,后来自己又是染疾又是忙碌,便没有再给他写过信。
加快了回京的日程,回京后无人来接。
房疏打发了随自己而回的将士,独自回到仲先居,门扉紧掩,连大门上的黑油铁环都生了一些锈来,自己手掌轻按一下黄门,门上便有了五指印,而自己手上沾了这几月来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