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有些着急,我才将你这样匆匆带了出来。”程穆之一口气说完,心里愧疚更重,对不起阿言……
柳清言闻言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殿下快带臣去暗翎吧,臣稍迟些再回去便好。”见柳清言信了自己的话,程穆之便与他动身要往暗翎赶去,不管怎样,暗翎这地方还算安全,他们找人也不至于找到那边去,阿言能躲一日便躲一日,事情能掩一时是一时。
却说就在程穆之将柳清言带出柳府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左相便带着人过来了。陈于廷倒是并未和他一起。
陈于廷对于这件事情很明显不想再插手,也不想再多生什么事端,换句话而言,他根本没想到这件事的后果居然是牵扯到人命上来,抱着看戏目的的自己最后却被左相拉着变成了唱戏的,这样的感觉对于大理寺卿而言自然不会太美妙,因而在刚下朝时,陈于廷便极干脆地与左相说开了,这件事结果如何都与他无关,你怎么查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要皇上问起来,别再把我搭上就行。
然后便称病回府去了。
左相自己的目的早就达到了,又怎么会在意他和不和自己去查案这样的后话呢?权利放空,对他而言只会办事更加方便罢了。
几十个士兵突然便出现在十分安静的柳府,推开了门口想要进去通报的小厮,直接便闯了进去。
颜棋自己先进了门,正厅便是柳老夫人的灵堂,向后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自己踱到柳老夫人的灵堂那里,摇了摇头道:“啧啧啧,难怪柳尚书这几日不上朝啊,家里正在办大丧呢啊,记得之前谁跟我说过来着,可惜呀,我的计划里可从来没有变数……”
绕着老夫人的尸体走了一圈,低头鞠了一躬,脸上却满是笑意,“冒犯了呀老夫人,您的大日子都没法安宁,可这怪谁呢?得怪您儿子啊,做事不能做绝,他倒好,为官十余载处处与我作对,您说我忍了这么久,能不好好地让他受点苦头吗?”自然不会有人应答,颜棋看着柳老夫人毫无生气的脸,想想再过不久柳胤筳也要变成这个样子,心中便满满都是快意。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却听一个极严肃的嗓音道:“左相来我府吊唁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您这么匆匆过来了,招待不周的地方可要海涵。”正是原先在后院休息的柳胤筳,刚刚门口被推开的小厮连忙跑去后院通报去了,柳胤筳这才知道前院出事,赶了过来。
“柳尚书好啊,”颜棋转过身来,笑着和柳胤筳打招呼,“本官可不是来吊唁的,本官是奉了皇上的命,来查案的,怕是要扰您清净了。”柳胤筳一时之间竟没搭上他的话,显然还并不知道朝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查案?不知下官这里有什么案子烦劳左相您亲自过来?可否请左相告知?”柳胤筳口中是客气的话,然而语气还是不卑不亢,站直了身子问道。
颜棋嗤笑一声:“前些日子大理寺卿收了一封检举信,今日不巧夹在奏折里被皇上看见了,皇上一瞧,说得可不就是那个一心为民,作风清廉的柳尚书您吗?皇上那个气啊,可咱们柳尚书哪里是做出这些事的人呢?”
颜棋说到这里,语气里多了浓重的不屑,“是啊,朝堂上诸位大臣都为您辩解,连太子殿下都为您出来说话,那皇上自然也不信啊,可不就让本官来查查?也好早日让这事水落石出,还您一个清白不是?”
柳胤筳自然能猜到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策划来陷害他的,毕竟这么多年他在朝上也的确是得罪了不少人,但耿直如他只会相信自己清者自清,并不会再往深层去想,又哪里会考虑到颜棋是连后路都不打算给他留呢?
当下对颜棋道:“既然左相这样说了,也带了人过来了,想必左相心里对于这件事也有了自己的打算,下官自问问心无愧,左相还请自便。”说完自己走到柳老夫人的灵前,跪下来给自己的母亲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