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没有了。”柳清言今日来问他这些个问题,也没指望他真能回答自己,不过是希望碰着他醉醺醺的时候能说漏了嘴罢了。
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念头。
半瞎子一指后屋,“老地方自己去拿吧。”
柳清言便往后屋去,出来时手上多了个油纸包,像是平常人家看郎中时给抓的药一样。
半瞎子喝了口酒,拉他坐下,“没吃午饭的话就陪我一起吃,”一边倒到腾腾从桌子下面翻出只烤鸭来,又从一口古井下头端了一盘子的鱼和虾,袖口里是一兜子的花生米,榕树下头还有一坛不知何时埋下去的陈酿。
柳清言坐下,捏了一颗花生米。
“你信不信命数有变?”半瞎子叼着只鸭腿问他,“我说,你也别太着急,最多一年半时间,你看你家那狼崽子能不能自己把命给改了,你再考虑要不要给他送命,不成吗?”
柳清言不语,筷子夹了块鱼肉,剔了刺,慢条斯理的吃。
半瞎子摇了摇头,“一开始我是受人之托来照看那狼崽子的,现在倒是放了十成十的心思在你身上,你这孩子,也忒不让人省心。”
柳清言喝了口酒,“当初我早就说好跟着你一年你就放我走的,是你自己拉着我让我多留几年。”
“嘿我说你这孩子跟谁都不贫就跟我面前贫?我要不留着你你那几年要跑哪里去?一个人去闯荡江湖不成?”半瞎子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今天无事?不怕那皇帝突然叫你回去?”
柳清言摇了摇头,“无事,恒德帝今日再让我入宫,我也不会去的,他自然不会让苏文全请我去。”
柳清言盯着他那有些骇人的左眼,突然道:“师父?”
半瞎子被他叫的心肝一颤,有些不可置信地应了一声,“咋……咋了?”
“师父是谁人之托,来照看程穆之?”柳清言微微顿了顿,“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半瞎子剥虾的手一顿,眼皮略微颤了颤,良久朗声笑着道:“过去的事,你倒也想听,也罢也罢,我这糟老头子都多少年没和人说过我当年的英姿风采了,今天和你好好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