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说,没有我就走了。”绛天没闲情和那人阔谈,转身离去之际,被人捉住了手腕。
“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现在都这天色了,陵光神君也没有什么要事在身了吧?”青菱话里多少都有受挫的语气,不过早已习惯了这只冰冷的火鸟,当然也就能立绽笑容了。
“所以,你是真的闲来没事特地把我叫来这个地方的?”夜色沉沉,看不太清绛天的神色,不过兴许此刻他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也不知道自己再扇风点火会不会玩火自焚,青菱见好就收,改口道:“逗你的。我这么几番周转让你来这里,当然是有正经事了。”他本来个头就不及绛天,在这不足两尺的间距,他微微吃力仰首想看清眼前人的五官神情。
“什么事?”绛天没什么反应,就这样垂眼看他,无声无息。
青菱是先移走视线的那一个,他手轻轻扬起划过一个弧度,但没有内力的泄出,似乎也没什么其它动静。换做他人估计就开始怀疑这人多半是用错发诀了,绛天稍稍聚了聚神,明白过来后,投目于远处的皎洁白玉盘上。
聚月光,汇月光,点滴蜿蜒淌下。束束柔美白丝绸更似铺了条通往仙境的小路,另一头则连着这儿。
“你这是……”绛天没有上前阻止,但他晓得这是个很耗法力的术法。且非是他们诞生下来就会的术法,要想采得月光灵气,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他……刻意去习了这个法术,是为的什么?
青菱不作答,月色笼过他的笑容,牛乳般倾泻下的月光,流过渊水,聚在渊水。月色抚摸下,千万朵圣洁花骨朵挤出土地,含苞待放的娇羞模样,环绕在他们四周。再随后,这些由月光灵气集成的无名花千千万万与此同时伸个懒腰,花瓣各自腾空舒展开,花蕊娇羞无比。
天界荧虫都被这奇象吸引,纷涌而至,点点荧光,搅动着昏暗的月色。这样无与伦比的场面,即使是绛天,又何曾见识过?
一只荧虫停留在绛天指尖处,他轻轻托着那只小不点,它还很享受,不舍走了。“你……让我来,是特地让我看你做的这个?”他放飞了那只小荧虫,被这些小生命团团围住,他神色有些复杂难言,旋过身去问青菱。
“嗯……当然……不止这个了。”相视过后,青菱唇边笑意一点一点淡下。漫天荧虫飞舞下,青菱牵过他的手,缓缓放低身子,单膝跪在他面前。风弄花舞,愈加衬意。
“其实……我也没有别的目的。”跪下的这个人似乎是在想着该如何措辞,“我就是想……向陵光神君提亲。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意思。”声音闻似平静,实则还微微发着颤,隐隐能从中听出一种奇妙的情绪,便是紧张了。
白衣人身子僵住,手也跟着冻住了般。他俯视着青菱,眼里是读不懂的情绪。
“你也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在意你……”千言万语堵塞着,青菱的声音清幽而款款,“所以,陵光神君……可否嫁与我?”于此,回荡着的就是他的声音。
荧虫层层环绕,时而从他眼前忽闪而过。几秒后,轻笑,笑的正是陵光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