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手里还握着木偶,直接跨过满是狼籍的地方,头也不回地走向殿堂门。掠过一阵风,冷意却不止。
青菱走的很决绝,但……他并非真就要弃了那人于不顾。他只是想等,想等着那个人。他害怕,害怕所迎来了是无尽的失落。他怕这个在天界高高在上睥睨众仙的人,真就要这么一蹶不振了。
不过还好,这次……青菱赌赢了。
脚步一滞,有人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带着倦意和暖意,绛□□袍都还是散着,就这样轻轻地将他拥入怀里。“别走……我出去就是了……”他声音闷闷的,不是陵光神君该有的语气。
陵光神君在众仙看来就是个名号,顶着这个名号的人就应该是坚不可摧的,是庇护众生的存在,就不应该有软弱的一面。
青菱握过他的手,不说话。还好,最起码……火鸟终于想开了一点。让他出这门不是青菱的真正目的,青菱听得出火鸟声音里的疲惫。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你去休息,好不好?”青菱并不享受他此刻的怀抱,火鸟变成这个失足的样子,他不可能不心疼。
绛天环抱着青菱的手松了松,过了一会儿,他含糊道:“嗯。”
青菱稳住他的身子后,转身把门给关上。火鸟现在这衣冠不整的甚有些狼狈不堪的模样,要让外面的人瞧见的话,那就不是千年奇闻了,乃是万年奇闻了。
跟着他回到了寝室,看着火鸟褪下衣袍躺下了后,青菱过来了。但也不过就是坐在床沿,注目于他。他也看了看青菱。青菱说:“你睡吧,我就在旁边坐着。”
绛天垂下眼,慢慢地也就安然闭上了眼。许久,呼吸浅长,悠然绵长。这几天以来,他总算是得以真正入睡了。
青菱端详着他的睡颜,伸出手拨开他额前少许碎发。以往这张总是能让人生出多多少少畏惧感的脸,这时却有种……楚楚可怜的错觉。
手指轻缓地擦过他的脸畔,青菱一个顿然后笑了,笑的有些酸楚。小丫头啊……你要看见了你的神君殿下有这样落魄的时候,你会怎么想呢……这样的神君殿下,你就是想害怕也害怕不起来吧……
擦过他眼尾时,青菱的手指被微热的液体润了润。手指有了须臾的停顿,视线转回熟睡的人的脸上。除了他抱着遇桥的那个时候,这个人应该再没有过落泪的时候了吧?
寝室里有人叹了叹气,隽永深长,犹余音绕梁。你很想她啊,火鸟……既然这样……青菱嘴角轻轻一勾,若有所思,停下了多余的动作。
绛天总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世纪之梦,长到……他快把和遇桥间的大事小事都忆了一遍。他从来没真的罚过她什么,那次不知道算不算。隐约记得那次应是把她训哭了,其实就是因为她习法不刻苦。脑袋里什么想法都有,但就是和法术没关系。
那次后就再也没斥责过她,不单单是因为瞧不得她的眼泪,还因为她那胆战心惊的表现,他看着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