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来的却不是刚刚那位王公公,而是皇后身边另一名叫沈玉的宫人。
“沈公公,刚刚王公公传话,不知……”
“上官大人,王公公偶发旧疾回去养病了。皇后懿旨,萧和仁至孝感天动地,凡俗礼节皆可免去,宫外跪拜即可。什么时候累了便回去吧。”
此时身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名朝堂近臣,眼见人越聚越多,禁卫也都紧张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上官叔父是先皇的亲近之人。打小先皇便命我称呼您叔父,您家中还有个女儿,当时还不会叫人。”
上官黎闻听萧逸所言,知道他想起了自
己。于是出言道:“正是,先帝恩典让您屈驾称呼下臣叔父。刚刚您说的正是小女婴宁,今年已经十四,前不久刚刚承蒙陛下赐婚。年底便要同常将军家里联姻了。”
“挺好,叔父和诸位进去吧。皇后既然下了懿旨,和义自当遵从。”说罢,萧逸撩袍跪在宫门外,重重叩首九下。随即起身离去,长裤上和额头上的尘土都没有拂去。
一众大臣心下虽然可惜,但是身为臣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整理衣帽迈步入宫。
萧逸绕道跑去宫墙后身,找到一处毗邻十余丈的庭院翻墙跃了进去。缩身躲进假山找到一块满是苔藓的青石缓缓转动一周,假山石壁裂开显出一道昏暗的地道台阶。
萧逸掏出火折子轻轻晃了晃,点起一只插在墙上的火把,吹熄火折,轻轻将墙上黑铁兽首转动一圈。身后两块山石缓缓闭合,洞中只有滴滴水声不断传来。
沿着台阶缓步向下,走了二十几级台阶便到了底部,右转是一条笔直幽暗的甬道,底部铺满尺许长短的白石。沿着甬道前行百余丈眼前出现一堵铜墙。萧逸在上面按了几处,便听一声轻响,铜墙缓缓下沉。
铜墙后边是一处古香古色的简室,墙角摆放着一张红木小床,上铺火绒暖被,床头安放红瓷雕花枕。床边方毯上摆放一张条案,上面还有一壶凉茶。对面墙上挂着一张黄袍青年画像,眉目隐约和萧逸有些相似。
萧逸轻轻拉扯画轴,手一松画卷自动卷起显出一扇精致石门。推门而开,萧逸弯腰走进其中,这是一条小巧通道的石洞。萧逸才走出三吸,身后石门便缓缓合上,从外间看来并无半分异样。
沿着通道向左走到尽头,眼前是一面红木墙壁,萧逸贴耳听了听没有响动,这才轻轻拉开暗锁,单手一推木墙缓缓打开。
这是萧逸从小走了无数遍的暗道,出口便是一处御膳房的点心局。
萧逸走到窗边,仔细聆听外边动静,感觉没有异样这才推开窗子跃了出去。双手一把回廊上沿,翻身停在瓦上。足下轻点,急速向着寝宁殿方向奔去。
寝宁殿大殿之中,萧赢文一身孝袍跪在首位。其下一众皇子公主十数人跪在殿中低头不语。
门外一名太监轻轻走进来,同执事太监交代了几句这才缓缓走到萧赢文身后。
“文王,陛下晚膳后过来守灵。您看是不是让皇子公主们先回去吃点东西?晚些时候再让他们过来陪陛下一起守灵?”
萧赢文睁开双眼,微一侧脸,缓缓说道:“都下去吧,让我自己陪着母后待会。让宫人们也都退下吧,这里有我在就够了。”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退出寝宁殿,萧赢文燃起一扇冥纸,轻轻放在金盆中。
“和义,出来吧。给你皇祖母上柱香。”
内殿传来脚步声,萧逸掀开珠帘走了出来。整理衣冠,引燃一束黄香对着内殿跪拜三叩,这才将香插在炉中。
“孩子,陪大伯待会。这没有外人,只有咱们爷俩。”
萧逸在萧赢文对面跪下,泪滴缓缓落在地上。
“和义,你自幼便在宗庙,少有机会聆听母后教诲。其实母后最疼的便是你们这些儿孙晚辈。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因为和仁吵着抱你,还被你祖母打了一下手板。这些年我不能在堂前伺候她老人家,你又因为身份特殊不能随便进出宫门,也就是和仁经常能来这里替我尽尽孝道。”
萧赢文想起太后昔日的音容,眼眶又红了起来。虽然萧和仁每年都会进宫拜见太后两三次,但是他不知道萧逸才是见祖母最多的人。
“大伯,皇祖母走的很安详。等下我便悄悄离开,不会让三叔为难。皇爷爷那边我还要回去照应,这边就只有靠大伯费心了。”萧逸起身又点燃一束黄香跪拜后插进香炉。重新跪在萧赢文的对面。
“大伯,我替父皇母后上香了。等下燃尽了我便会回去。”
萧赢文闻言点了点头,重又燃起冥纸,默默的投入金盆。
一个时辰后殿外远远传来脚步声,萧赢文从腰间取出一道黄色符箓单手一扬击打在萧逸身上。
萧逸先是一惊,随即发现自己周身渐渐开始变得透明。
“没事,这是我买来的隐身符。只要不被剧烈攻击,可保你十二个时辰不被发现。你就安心在这陪你祖母,旁的事不用理睬。”
说话间,殿外一名太监走了进来。
“禀告文王,陛下稍后携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一道同来。奴才特来通禀您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