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还日日与颜尚书表…心迹…?”赵玦觉得自家主子这三载表心迹,着实不成体统了些。
“颜庭不是看重他这个侄子吗,”程藏之面色晦涩阴冷,“颜岁愿若是真成了断袖,你说颜庭会是个什么表情?更何况,你还有旁的门路抓颜庭的把柄吗?”
赵玦心绪复杂,颜岁愿的伯父颜庭十年前亲自领中宁军踏平程府,他与主子皆与颜庭有着血海深仇。
只是,主子此举是否真的太丧心病狂了些?他唯恐公子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让你查书学的事,可查出了什么?”程藏之想着既然要去见颜岁愿免不了要涉及案子的事。
赵玦从腰间取出程藏之那日从灰烬里捡出的链子,清理干净后才发觉是把长命银锁。
他将清理干净的长命银锁呈递给程藏之,即便程藏之常年握刀而稍显粗糙的手掌,也使得这把银锁简薄寒酸了些。
银质不纯,本就无甚花纹的银面磋磨刺目,程藏之能猜出这银锁的主人身份寒酸。
果不其然,赵玦说:“这是青京棚户街一个老妪用自己仅有的银饰给独子打造的,老妪独子是书学的学子,叫秦承,刚及冠就很争气的考入了书学,一月前说是要离开书学,当个私塾先生,因此跟老妪挣执几句后说是回书学。但是,秦承根本没回书学,消失了一个月。”
捏了捏劣质的银锁,程藏之哂笑,“你说秦承是自己考入书学的?”
他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赵玦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语气更加坚定道:“老妪与其街坊邻居皆是这般说法,书学院长亦是如此说辞。”
程藏之嗤之以鼻,“虽说国子监奉行孔圣人那一套有教无类,但你瞧瞧国子监的学生有几个是出身寒门的,光就束脩这秦承都未必承担的起。”
赵玦恍然大悟,有教无类学术下移不假,可国子监也没说无偿授业解惑。更何况,国子监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私塾,束脩只怕低不了。
“况且,宰相一派与御史一派相争,咱们那个皇帝仗着颜家中宁军只会独善其身坐收渔翁之利,紧跟朝廷风向标的国子监还能有这样清新脱俗的举动。”程藏之啧啧两声,“我还真不信国子监能如此高风亮节。”
“公子的意思,国子监有猫腻。”赵玦抿唇,朝廷党派纷争,连读书人都未能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