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哗然落泪,浑浊黑瞳翻涌悲恸,“阿承,回不来了!大人快把老妇人抓去砍头!”
“都是老妇人贪心不足的错,阿承是被我逼死的啊!要不是我非要什么望子成龙,阿承,我的儿啊”
本就受了惊吓的老妪痛嚎抽滀,一时悲痛至极,喷吐口淤血倒了下去。
颜岁愿慌忙扶住老妪才使得其没有重重倒在地上,他眉头愁锁,不想刘尧认罪之后还有这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他仰视程藏之一眼,神色自若的颇有几分风轻云淡,今日之事,程藏之怕是早有预料,与刘研的私谈也必是别有内幕。
独自背起老妪,颜岁愿淡淡一语:“希望今日之事与程节度使无干。”
“本就与我无干。”程藏之平静如水,应答沉稳。
颜岁愿心中长叹,人心分明只有巴掌大小,为何却能藏下多端诡计以及山河谋算?名为藏之的他,当是此间心藏最多之人吧。
青京宇内。
大宁皇帝李深枯坐龙头案前,手中随意甩着几本奏疏,顷刻间龙头案下七零八落着数十本奏疏。
杨奉先尽职的拾起奏疏,待整理完毕才放置龙头案上。
“…拾起来作甚。”李深语气冷漠,眉眼未动,“刘尧的案子还没审,求情的折子就堆成山了,真有趣儿。”
杨奉先思量稍许,“也不算没审,颜大人当是摸底了。”
“程藏之跟着,颜岁愿十成力只怕他就化去五成。”李深揉揉眉心,“朕倒想看看国子监烂成什么样了,能让刘玄这般急切。”
杨奉先狐疑不解,便道:“国子监跟这案子应当无关,圣上不必忧心。”
李深一本奏疏砸在杨奉先胸膛,寒声:“朝野上下,唯有一个颜岁愿不欺不瞒于朕,你们都当朕瞎子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