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岁愿走出几步,已经要抬脚跨出门槛,微微悬足停顿。继而,忍住回身的动作出殿门。
那两张熟宣……还是暂时不要管了,省的多此一举让程藏之察觉。
程藏之瞧出颜岁愿小动作,觉着奇怪。四处打量,没有几个官员像颜岁愿这般老老实实抄经。他倒是猜度不出颜岁愿适才停顿的原因。
出了殿门,仰首见天际一轮元日。日光照在手背,暖意可觉,也不炽烈。
赵玦见公子伸了懒腰,才上前道:“公子,皇上调动各道前往兖州赈灾,重建兖州城,但是诏书下到各道多日,一直无人听调遣。”
“当然无人听调遣了,谁不知道兖州现在就是火坑,谁去谁就是头烤乳猪。”程藏之道。
赵玦闻言脱口而出,“那属下就想不通,您非要跟着颜尚书去当这头烤乳猪干什么,难不成是凑双数的。”
“……”程藏之瞥他一眼,“我就不能去把别人变成烤乳猪。”
赵玦继续反驳,“皇上诏书颁布得有半个月,马上元宵节都要过去,都未见有人理会诏书。仿佛皇帝的诏书是张废纸,明晃晃的国玺印章就跟没看见一般。您去,除了烤颜尚书,就是自焚。”
程藏之讥笑一声,“国玺,不过就是块刻花了的石头。”他又道:“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别老往颜岁愿那操老妈子心。兖州,会有人去的。”
赵玦微微沉下眉头,不再言语。
“对了,颜岁愿在哪用午膳来着?”
“……刑部配有餐堂。”
“刑部的饭我还没吃过,今天带你尝尝鲜。”
“……”
程藏之在朝三年,即便人在衙门,却也不用衙门的餐饭。因为,避毒筷总能黑的通透。
刑部官署里,颜岁愿也没有用餐,他在细读一封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