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怎么办,就怎么办!”程藏之负手,眉宇锋芒毕露。
郑耿心里发毛,肌肤起毛栗,便又闭嘴。官大一级压死人,权臣的锋芒得避开。
“胡参军尚在本州,”郑耿犹豫着说,“不知可要知会胡参军,您二位下锁龙井之事?”
程藏之不言,眉睫起落一下。听着颜岁愿声色四平八稳道:“胡参军,还要劳烦郑刺史,务必守口如瓶。此事不但要只字不提,还要将人稳在州中,切勿搅和此事。”
“这……”郑耿有疑惑,意欲问清,但程藏之横亘在他面前,“不用问了,事毕之后,只有你的好处,没有你的坏处。问了,反倒难说。”
郑耿当即道:“郑某人定然不生事端,程节度使便放心吧!”
仍是八道硕大锁链通向如漆黑的井口,程藏之撩开袍摆,“我先下?”
颜岁愿望着深不见底的井口,转首犹疑不解看他。
程藏之解释说:“上次李怀恩密室选哪个门,你决定,这次还是你决定。”
乍然提起此事,颜岁愿垂眸,道:“程节度使既然如此说,本官亦然不改如初。”
自千斤石凿的井台,抓住铁链,纵身而下,沿着铁链一路攀下。
二人落在积水石道,颜岁愿靴间湿凉,连脚裸处都浸泡黑水中。他才将蹙眉如峰,视线半转,猝然凌空。
程藏之横抱着人,微扬眉锋,“你是不是总喜欢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颜岁愿缓缓回神,发觉自己的现状,当即按着程藏之肩头,道:“程节度使,不必如此。”
淌水带出的声响间,程藏之道:“颜尚书,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献殷勤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腕力加重,如钢铁浇筑,牢不可破。颜岁愿挣扎间,耳后发烫,疾言:“便是因为程节度使常献殷勤,总给人非奸即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