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晚晴沉下翠眉,“王爷当年与山南道谋反有何区别?皆不过是先帝稳定江山的棋子,王爷何曾提剑伤人?相反,王爷是被人所伤。”
“杨公反复试探,究竟为何?”
细细观察杨奉先的神情,却见对方声色不显,似静山冷泉。
杨奉先只觉身后万丈风涌,耳边静谧悠远。他在宫廷潜伏近十年,初为宦官,百经旧宦摸底,又为皇帝千番试探,早就练就一副皮影戏中只会随人挑线改笔的脸面。卫晚晴的突然发问,未让他面皮皱动,却让他后背阴凉。
寒气入四肢,他恍然明白颜岁愿那信中所言。难怪,难怪,颜岁愿要那般安排。缘是已经料到程节度使会利用守居王妃,已经料到这京中局势走向。
——颜岁愿力保程藏之不反,自然有让他不反的法子。
曾几何时,杨奉先以为这是李深过于自信的妄言。如今诸事并发,他才明白颜岁愿不让程藏之背负反贼之名的法子。
斋宫夜话,忽然回荡耳傍。
‘颜尚书,你若是不能提灭我族的仇人稽首,内家岂不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人冉,本官可以让涂钦氏再见你一面。’
‘颜尚书,您反其道而行之,不怕适得其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