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佐试探着回答:“我不是。”
“你骗人。”老太太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依稀能听出撒娇的语气,像个老顽童。
连自己孙女都认不出来,这是阿兹海默症?
秋佐低头看,老太太脖子上还挂这个牌子,上面写着手机号码。
估计是谁家老人从医院跑走了吧。
她拿出手机拨那个号码,一边把老太太拉到安全地带,哄她说:“好好好,我是您孙女,我是。”
“哼,我就知道。”老太太笑了,露出空荡荡的口腔,牙齿都掉光了。
她伸手摸索着秋佐,下一秒又委屈巴巴说:“新月,你长高了,我都摸不到你的头。”
阴凉地里有阵风吹过来,吹掉了路边盛放的花朵,老太太一缕略显凌乱的银发也被吹得扬起。
新月是啥玩意儿?
刚想问,电话接通了,秋佐没等对面人吱声就说:“你家老太太是不是丢了?我现在在,哪儿呢,在宜家附近,老太太要摸我头呢,赶紧来领。”
“谢谢,谢谢!我马上就到!”是女声,普普通通的,听不出年龄来。
电话被挂断。
老太太还是不依不饶:“孙女,让奶奶摸摸头怎么了,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长大了,连……”
秋佐认命了,低下头。
扎整齐的马尾辫被揉得乱七八糟,老太太手上粗糙,像是带着倒刺,秋佐清晰地感觉到几根头发离开了毛囊的温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