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兰自小在舅舅家的葡萄酒庄长大,整个童年都充斥着灿烂的阳光,甜甜的葡萄,不过那时候他还不能拥有香醇的酒。他那时候整个人是炙热的,真的像个总是在发光发热,一刻也闲不住的小太阳。舅舅眼见着管不了他,深深觉得这个小外甥哪天都能把自己的宝贝葡萄园给炸了,就又把小孩扔回了姐姐姐夫身边。
迪兰跟着爸妈回了洛杉矶,偶然间跟着爸妈生意伙伴家的孩子一起上了一次冰场。小太阳像是从来没见过冰一样,把手贴在冰面上不愿意放开。从此小太阳的炙热一点点降成了温暖,他所钟爱的风也从舅舅庄园里永远热气腾腾的,变成了在冰面上滑行时带起来的泛着凉爽的样子。
他开始走上花滑之路后,不说一路顺风顺水,也足以称得上是稳扎稳打,很少掉出前四名的区间。眼见着小太阳又要膨胀起来,这时候西园寺带着一股看起来比冰还冷的气势闯进了他面前。
就像他无法抵抗花滑的魔力一样,他也没法控制自己不去靠近西园寺。天知道他蹦跶了二十年从没遇见过这种类型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迪兰的眼神太不掩饰,还是妈妈对他太过了解,怀特太太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他比你厉害很多的呀儿子!”
迪兰更清楚这一点,他甚至不觉得自己会和西园寺一起在赛场上走很久。单人滑本就是非常个人的项目,就算是同一个俱乐部的选手都会在训练上或多或少的保密,更别提他们这样不同国家的。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假期之后小半年都没办法见面的思想准备,现在这三个月的短训完全就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礼包,他真的没想过西园寺愿意把自己的世界向他开放这么多。
西园寺似乎总是会走在他前面,比赛拿奖牌是这样,确定关系是这样,见家长是这样,就连敞开心扉也是这样。
迪兰侧着头看着西园寺这么想着,忽然就开始笑。西园寺本来睁着一双长途飞行过后疲惫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行李传送带,听见迪兰的笑声就转头看他。
西园寺戴着口罩,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边。迪兰看他眼睛里满是疑惑,又笑了一声,然后解释:“没事,我就是想,我还挺愿意跟在你后边的。”
平白无故冒出来这么一句,西园寺哪里听得懂,只给了迪兰一个“你是不是有毛病”的眼神,就转而继续盯行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