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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知子阿姨说让你别怪他们。”

西园寺抠着迪兰围裙带的手停了下来:“没事,不怪他们,幸好他们没看到我,我才拿了个铜牌。我的第一块铜牌。”

他说完便又沉默下来。没一会儿,迪兰敏感的发觉怀里人的呼吸节奏有些不太平常,他本是搭在人家后背上的右手滑向西园寺的脸颊,意外的摸到湿漉漉的一片。

西园寺哭了,他在流眼泪。

这一认知不啻于在迪兰的脑中直下一道惊雷。他手忙脚乱的把人又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一下,他见过很多人流眼泪,因为大家好像都很愿意把情绪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对待那些人的时候,迪兰总是冷静的,帮他们分析问题,疏导情绪,再不济也会拽张纸巾给人家擦眼泪。可在流着泪的西园寺面前,迪兰什么都不会了,哑巴了,还四肢僵硬。

迪兰手足无措之下忽然发现一件事,就像很多人在他面前都不会有太大防备心一样,大多数人在对待西园寺的时候总是把他看得非常独立非常成熟,甚至无所不能。西园寺优雅俊秀,风度翩翩,温和待人,不会犯错,什么事发生在他面前他都没什么情绪起伏,任何事任何比赛他都可以处理好完成好,好像他就是个程序固定而且完美的智能ai。没有人会认为西园寺泽明这个人是脆弱的。

他连哭都是没声音的,只能从他颤抖起伏的身体中才能感知他的情绪。

迪兰抱着怀里的人,感受自己的高领衫的那块颈侧的布料渐渐湿润。他一手轻轻捋着西园寺的后背,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发旋。迪兰抱着西园寺轻轻的摇,嘴里还哼着温柔的调子帮助他舒缓下来。

西园寺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迪兰就发觉怀里人的身体不再轻微颤抖,平静下来了。

西园寺从迪兰怀里挣开,抹了抹眼睛,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哑着嗓子吐槽说:“你歌哼得太难听了。”

迪兰从裤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给他。西园寺接过来,又抨击他:“我终于相信你是有英国血统的了,什么年代了还随身带手帕。”

“请你不要随便黑我的母国之一啊!”迪兰严肃抱怨,“这不就给你用上了吗。”

西园寺转了个身走出厨房,不过他没去餐桌,就直接把吧台凳子拽出来坐在吧台边上。他手肘支在吧台桌面上拿手帕擤鼻涕,还瓮声瓮气的要求吃饭:“饿了,吃饭吗?”

“吃吃吃。”

“有米饭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