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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达曦:“今天方某登门呢,说是我家小孩要酒喝,实则是我佯装个脸面,给阿礼提亲来。方某在沪城的口碑怕是不太好,可沈小姐切莫觉得这是被阿礼怠慢了。这是因为阿礼的家长都已不在沪城,而方某又略年长他寥寥,实在是巴望着沈小姐能统统口,成全他这件想了十几年的心愿。但!当然了,也有另一说,人人都有自己的心头好,沈小姐要是心里其实并不属意阿礼……”

陈二:“谁说的!”

方达曦:“也并不打算属意阿礼,不愿意……”

陈二:“谁说的!”

方达曦:“要不你自己来!”

陈二:“您来!您来!”

方达曦:“总之,但凡沈小姐心里有一点心不甘情不愿。我们以后就绝不再提,绝不叫沈小姐难为情。”

陈二并没能想到方达曦会在这情境关头给自己提亲,可又实在深觉方达曦这种毫无缓冲,将人打蒙直接拖走的战略,的确适用于沈念楠这样为人练得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的性子。

陈二:“念楠?”

沈念楠听了这多,只肯低下头。在这之前,她并没能想到,陈礼是真要娶自己。

阿西则比方达曦乃至陈礼,都要晓得沈念楠的低头,是因为她鳏夫再嫁、与已“变丑”的顾忌,摁住了她想要点一点的头——她们过去成婚时,可是要找人看看八字,批批婚,请老人来相面摇爻的。而如今,她又是这么个不堪状况!

阿西:“我们几家都是新式家庭,结婚只看两人情意合不合,不看别的老传统。沈小姐,情意敌得过糟粕的。”

沈念楠这才大胆点了点头。

暴雨这就停了,月亮在水洼里照了几把镜子。

镜子里的玉兰树叶上还稀拉地滑着雨滴,像是美人脸上挂了几颗不舍得落下的泪。

方达曦也不肯跟陈二打麻将了,在花盆跟前点了炉子生了火,要给昙花助助威势。

方达曦:“种什么昙花,怪不吉利的。能成么?揠苗助长不就比这差一把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