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道是太喜爱。

太子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变化有点大，以前那般冷漠孤傲，生人不近的模样。现在却像一团火焰，热烈地燃烧着，在他的心上烫个窟窿，把自己塞进了他的心里。

天渐渐暗了下来，宫女在外殿掌了灯，帷幡的影子映在墙上，落在宁安卿的眼眸，挑逗似的爬上她的红唇。

星甫琲伸手遮住，下一刻听到叮咛的声音，他悄悄放下手，看她睁开朦胧的睡眼。

他看对方有些迷糊，眼睛滴溜溜地直转，就是不敢看他，十分有趣。不准备逗她，太子伸手将她搂了起来，抚平她衣裙的褶皱，将凌乱的发丝挽在她的耳后。

宁安卿感到被触碰的耳朵有些痒，缩了缩脖子，随即想到什么，又挺起胸膛直视对方。

她不想与他同处一室，压下心里的悸动，状似随意地说：“我去看看姑母。”话落，人已经跑出了宫殿，似乎后面有洪水猛兽。

太子见她这副模样，犹如山间清泉的笑声响彻大殿，摇摇头，抬步跟上去。

宁安卿见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但一些白幡挂在树上，回廊，和凉亭里。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心越来越沉重，最后抬头看黑暗的天空，吸了吸鼻子，才压下了泪意。

她闻到莲花的清香，便知星甫琲跟在自己身后，突然间觉得那些黑暗从自己身边退去，自己不再那么孤单。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默默走着，像是要走到地老天荒。

宁安卿见坤宁宫素白一片，没有哭，见到跪在宫外的侍女太监，没有哭，见到大殿里跪一地的皇子和嫔妃，没有哭。她望到躺在不远处牡丹花床上的老人，闭上双眼的老人，眼泪怎么也憋不住，就这样落了下来。

星甫琲见她跪在皇后身边，眼睛红肿，身子因哭泣一抽一抽，心里也压抑非常。她没有哭声，死死咬紧牙关，唇色雪白，压抑自己的哭声。

他跪在她的身旁，借宽大的衣袖遮挡，悄悄地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