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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负雪看陶九思还有些虚弱,也觉得不该在这继续打扰,但心中还有一事未了,故而颇为踟蹰。

陶九思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耐心的等着他开口。

好半天,卫负雪下定决心,诚心道:“先生,那天我也错了。”说罢烛光一闪,便没了踪迹。

陶九思一愣,复又想起他说的是第一次上课时候的争吵。陶九思笑了笑,少年卫负雪虽然暴君本质初现,但还不算无药可救。

“九思,睡了吗?”苏清泉忽然端着药,推门进来,打断了陶九思的沉思。

陶九思问了句大哥好,便乖乖的接过药,一饮而尽。

苏清泉放好碗,扶陶九思躺下,又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问道:“可好些了?今晚和同僚去吃酒,故而现在才来看你。”

陶九思知道大哥这是有事要和自己说,便道:“已经大好,大哥不必挂怀。今□□堂上有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还真有一桩”,苏清泉立马道:“督察院的孙御史你可知道?”

陶九思点点头:“听说是杜贵妃的远亲。”

苏清泉:“今天听同僚提起,孙御史正在四处走动,大张旗鼓的联合人一起弹劾江首辅。九思,你说是不是奇了,孙御史虽说和江首辅有些间隙,但弹劾阁老可非小事,况且江自横在朝中树大根深,与他叫板,不应该小心谋划,仔细张罗?反倒这样的明目张胆,难道就不怕江自横先发制人?”

苏清泉又叹道:“我看八成是杜贵妃沉不住气,受了人蛊惑。”

陶九思记得上辈子也有这件事,当时江自横一见有人弹劾自己,便去御前嚷嚷着要退休,说他那一把老骨头已经不堪重用,还望圣上体恤。

这皇上哪里肯干?他本就痴迷炼制丹药,堆积如山的政务常常丢给内阁处理,如今内阁首辅要走,一时半会,卫无月可找不出个接班人。于是一再挽留,还斥责了孙御史,发了俸禄。

自打那以后,不偏不倚的江自横,慢慢偏向了三皇子。

如今再想这事,陶九思恍然大悟,孙御史明面上看是杜贵妃的人,实则是三皇子一党,三皇子使了出反间计,好添内阁首辅这么个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