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主任在医院的事迹不少,被人用香蕉砸出血算最荒诞的一桩,太过丢人,他自己先忘了。现在想起当时眼前血雾朦胧的时候,有个学生递上来纸巾,问他为什么站着不躲也不还手。
“她就顺手一砸,没想真的伤人,不然也不会是香蕉。”
“那要是真的想动手呢?”
“那就躲啊。穿着这身白大褂的时候,总不能真的动手,只能救人。”严奚如仰脖止住鼻血,只看得见天花板,“除非是真的抱了害人的心思。要能分清楚对方是恶意还是一时冲动,不然还是先跑为上。”
师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他这个二百五。
手术顺利,严奚如从手术室出来,病人家属等在门口,男人也向他鞠躬道歉。他只摆手:“你们该找的人不是我。”
男人握住他的手;“是是是,刚才那位帅哥医生呢。”
“还想打人?”
“不不不,我给他道歉,我不懂事!我无知!我对他造成的伤害一定负责到底!”
严奚如用帕巾擦擦手:“不用你负责,我负责就行了。”
走上楼梯的时候,窗外月牙已经挪到了另一边。诊室里的俞访云才看完所有病人,准备下班,叮嘱着学生回去的路上小心。“好,俞老师再见。”
严奚如在门口听见这一句,难免空落,以前日日跟他身后的小人,摇身就成了别人口中的老师。这太快了。
俞访云出门撞上他,视线闪躲:“我还想去楼上等你。”
严奚如自然地蹭了下他额头:“我答应会来找你,就多晚都会来找你。”
两人一同出了医院,依稀几颗星星挂在晨光背后,草埔正柔软。他择一处水池边的台阶喊俞访云坐下,肩贴肩地坐着。
“上次摔了你的笔夹,已经修好了。我试了很多办法都不算牢固,这样也勉强。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小心着用,不会再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