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深病到了十一月,入冬了,天越来越冷了,今年南方也开始下雪了。
那一扇窗也就不能再开了,但是裴子西终日卧床,也不曾移开目光,像要透过那一扇窗门,透过万水千山,一眼望到长京去。
“去年这个时候长京有人过来,今年应该也到了。”躺在病床的人终于从窗上移开了目光,用虚弱的声音说,“李伯,你去问问。”
长京确有官员冒着风雪在两日后到了邑安,人被请到了侯府来,裴子西没法起身,见到来人时眼睛亮了一亮,小心地问:“敢问大人,长京圣人最近可有重修玉牒之意?”
圣上至今未有子嗣,也未到十年一次篡修时间,裴子西忽然这样问,原由何在不言而喻。
见裴子西病入膏肓之形容,官员有些不忍,看了李管家一眼,还是如实说:“下官离开长京的时候,并未听闻圣上有此等欲意。”
裴子西许久没有说话,一直等到李管家以为他要休息了,刚想把官员请出去,裴子西才又开口:“那皇上可有召回我的意愿?”
这直白一问,是他对“等候”二字的最后的希望。
“亦未曾听闻。”
官员走了之后,李管家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之后才回到床前担心地安慰:“侯爷宽心,圣上不会忘了您的,兴许这年一过,开春圣旨就到了。”
“……扶我起来吧。”裴子西面容憔悴,努力撑起身子坐起来,“我……我给阿虞写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