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路不好走,应该快了,皇上看到侯爷的信一定会传旨过来的。”
说完之后明显能看得出裴子西放心了不少,像是已经确信了不久就会有人来宣读召他回京的圣旨:“也是,是我心急了。”
时日无多的他,当然该急的。
心里一酸,在背过身之后李管家瞬间湿了眼角,怕被裴子西发现,他赶紧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如今裴子西已经病成了这样,圣旨是他最后的期盼,也盼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忍心告诉他信没有送出去。
大雪封路,信送不到长京。
病来多梦,尤梦从前多,裴子西时常也会想起从前的事情,甚至会想到几年前在长京陈末年对他说过的一些话。
——长靖王现在会理你吗?说不定信一到青州他都懒得拆,直接扔了看都不想看。
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回信,或许陈末年一语成谶?
五年前离开时那一句不必相见,其实是在说余生吧,可他没有听出来,还傻傻地等在邑安。
裴虞忘了邑安还有一个人在等,或许该说他不知道邑安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近几日裴子西的精神越来越差了,昏睡的时间也愈来愈长,万分担心的李管家时时刻刻守在床边,等大夫问完脉之后把人请到了外间询问病情,对方却只摇头。
几日前他们就已经只会摇头了。
管家心里难受,在外面站了一会,外面下着雪,他染了一身的寒气,等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才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