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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看他煮茶,便是赏心悦目。

广袖微微滑落,那一双腕子白生生的,隐约能看到一点还未消下的青痕,但是很美,像软白玉上生出的一抹点缀。

他的指尖有灵气,一举一动行云流水,雪白的十指在茶熏出的水汽里灵动的飞舞,像在隔雾看花。

陈末年眼角有些纹路,眼神深如暗井,姿态岿然不动,用一种微沉而并不突兀的声音随意说:“陛下的手很漂亮,会弹琵琶吗?”

琵琶素来都是女人拨弄的东西,裴子西以为他又在羞辱自己,闷闷答:“只会琴。”

“还是琵琶好。”

说完这句之后陈末年就再也没有说话了,只坐在对面等着裴子西的茶,等茶煮好了,他品了一盏,赞赏道:“陛下果然是心灵手巧。”

又一盏后,他才起身理了理衣裳:“走吧,去长远殿。”

这次裴子西没有同裴虞说上话,他去的时候裴虞正在休息未醒,等了一盏茶也没见人醒。

裴虞受着伤,裴子西轻轻唤了他几声也没有动静,便不敢多扰他休息。

一直到离开,裴虞也没有醒,裴子西跟陈末年一起往回走,路上闷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前几日来看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天看着病情重了不少。”

明显是怀疑的语气,谁都听得出来。

“皇上这是在怪臣?”

裴子西不说话,算是默认,陈末年有些可怜地看着他,不轻不重的点破:“陛下难道看不出来么,长靖王是在装睡,他不想见你。”

裴子西愣住。

陈末年说:“臣就说陛下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