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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发现有人进来,咳得弓起单薄的腰身,陈末年慢慢走过去,等裴子西好不容易歇了些抬眼的时候,就看到他在面前。

“陛下是想求死?”陈末年同他对视。

“不,我不想死……”寻死就是忤逆,像是怕他误会了,裴子西解释得很快,甚至忘了称谓,又说了“我”。

不过陈末年并未计较,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我想见你。”

“哦?”他又露出了在御书房时那样好奇的神色,好像很有耐心要听一个明白。

“我求你……”一只手撑在床沿,裴子西半靠在床头,仰头时青丝散在身后,他望着陈末年,用咳到沙哑的声音说,“我想求丞相帮我取一块玉回来,不会太麻烦的。”

“求玉。”念着两个字,陈末年明显并没有满意裴子西给的这个理由,自然也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冷笑道,“臣看陛下分明就是求死。”

他说他只是想见他,当然不全算是真话。

他是在威胁陈末年,用这一身病骨。

因为裴子西知道,既然陈末年让他做了皇帝那就不会轻易让他死,他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一无所有的他就有了筹码和陈末年谈条件。

苦肉计也好威胁也好,他想要陈末年答应他所求,他想要的对陈末年来说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不值得多计较什么。

但是陈末年却不是一个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他甚至是十分的厌恶这样的感觉,所以裴子西的做法只换来他极为冷淡的一句:“若臣不答应呢,陛下要臣背上弑君的罪名?”

第6章 真可怜

裴子西急了,刚想解释,张口却是一阵咳嗽,喉咙里得难受得很,又咳得发疼,呛出了泪花,他捂着嘴想要停下来却无济于事,整个寝殿都响着他止不住了咳嗽声。

他确实病得很重,病态苍白的脸上贴着几缕乱发,一声一声咳嗽再次压弯了他清瘦的背脊,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