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封位于他不是地位的象征,而是他是裴虞至亲的证明,代表裴虞重新的承认了他。
他望眼欲穿地盼着。
执念牵挂使人瘦,使人病,他望眼欲穿等了近两年,也没有等到那一道圣旨,积郁成疾。
裴子西从八月开始卧床,床头朝北开着一扇窗,一直望着北方,但是山海难平,病不由人。
何况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这次的病牵一发而动全身,是这么多年体弱心郁压出来的,加上这几年每到冬日他也大大小小发过些病症,不过一直未牵扯根源,如今一朝病发便如大厦倾颓,救不住。
一直深病到了十一月,入冬了,天越来越冷了,今年南方也开始下雪了。
那一扇窗也就不能再开了,但是裴子西终日卧床,也不曾移开目光,像要透过那一扇窗门,透过万水千山,一眼望到长京去。
“去年这个时候长京有人过来,今年应该也到了。”躺在病床的人终于从窗上移开了目光,用虚弱的声音说,“李伯,你去问问。”
长京确有官员冒着风雪在两日后到了邑安,人被请到了侯府来,裴子西没法起身,见到来人时眼睛亮了一亮,小心地问:“敢问大人,长京圣人最近可有重修玉牒之意?”
圣上至今未有子嗣,也未到十年一次篡修时间,裴子西忽然这样问,原由何在不言而喻。
见裴子西病入膏肓之形容,官员有些不忍,看了李管家一眼,还是如实说:“下官离开长京的时候,并未听闻圣上有此等欲意。”
裴子西许久没有说话,一直等到李管家以为他要休息了,刚想把官员请出去,裴子西才又开口:“那皇上可有召回我的意愿?”
这直白一问,是他对“等候”二字的最后的希望。
“亦未曾听闻。”
官员走了之后,李管家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之后才回到床前担心地安慰:“侯爷宽心,圣上不会忘了您的,兴许这年一过,开春圣旨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