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三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表情黑了下去。

他微笑着看向师尊，轻声道：“师尊，你知道火鸡面吗？”

“知……知道啊。”左慈不知为何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的意思是……？”

“是，师尊你昨天晚上为了不让我睡过去，就说给我吃点提神的东西。”三宝呵呵笑了两声，随后头爆青筋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然后那个超辣的，叫火鸡面的东西，你给我硬塞了六碗下去！”

左慈顿时默不作声了。

也……也难怪第二天早上三宝嘴红成那样。

“下次给你换成咖啡。”左慈颇为歉疚道。

三宝：“……这种事情还会有下次？”

左慈连忙疯狂摇头：“不不不！没有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等一下，”一旁沉默许久的钟醉突然开口。他蹙眉看向左慈：“你晚上有梦游的习惯吗？”

左慈一怔：“好像从来没有过。”

三宝也微微睁大了眼睛：“所以……不是梦游？”

钟醉沉吟片刻，随后看向左慈：“喂，我前几天给你的丹药呢？”

“心魔丸和真言丹吗？”左慈说着，将手伸入自己的袖中摸索：“我记得是放在乾坤袋里……啊。”

他面上的表情突然一僵，呐呐道：“……好像，不见了。”

“不见了？”三宝滚着轮椅来到左慈身旁：“是放到别的地方了吗？”

“有可能，那我再找找……”

“不用了。”一旁的钟醉突然开口道。他伸出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沉沉地叹了口气，道：“那两个实验药已经被你这个蠢货给吃了。”

左慈一怔：“你什么意思？”

“之前的人体测试中，服用心魔丸的作用就是会让使用者是睡眠时被负面情绪占领心神，副作用是十有八九会产生梦游的现象。”钟醉沉声道：“而真言丹则如其名，会让服用者不受控制地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但副作用是在药效过后服用者就会忘记自己说过了什么。”

话已至此，钟醉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

三宝默默看向左慈：“师尊，你昨天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丹药吃下去啊？”

左慈也一脸迷茫：“我……我吃了吗？”

钟醉双手抱臂，斜眼看向左慈：“你昨天喝了几壶酒？”

“……没多少吧。”左慈有些心虚道：“七……八壶……吧。”

“……”

在钟醉鄙夷的视线中，左慈也不甘示弱的反瞪了回去：“那你脑子也不清醒啊！刚刚不是还一上来就说什么三宝是我师尊这样的破话吗？我倒要问问你，你哪里得出的这种荒谬的结论？”

“我……”

钟醉的目光下意识向一旁的三宝看去。在对上对方无辜茫然的双眸后，他顿了顿，烦躁地撇过头去：“之前是我失言了，我搞错了。”

“搞错？这种东西能够搞错？”左慈不可置信：“而且你……”

“师尊，”三宝突然开口打断道：“先别吵这些了，我们赶紧把这地方收拾一下吧，不然呆会儿若是有人进来，看着我们三个又不知道会误会成什么样了。”

钟醉与左慈齐齐一顿，然后看向周围：他们三人现在以三点而立，完美地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而且好巧不巧，也不知道左慈在布置场地的时候怎么设计的，那些从天花板飘下来的玫瑰花瓣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而眼下，左慈与钟醉站在爱心的两半，三宝坐在爱心的心尖尖上。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我去上面摘气球。”

“……我来扫花瓣。坐轮椅的那个小孩儿，你在一旁扔垃圾就行了。”

“哦。”坐在轮椅上的三宝默默答应着：“那我去拿个袋子装垃圾。”

他说着就转动轮椅，背对着两人慢慢向一旁滚动了过去。

在左慈与钟醉看不见的地方，三宝慢慢敛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幽暗。

他刚刚说的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只是叙述的时候隐去了一大半的内容。

三宝想起刚刚左慈茫然的表情，心里轻叹：师尊真的是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都忘了啊。

他慢慢闭上眼睛，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缓缓收紧。

……也好。

-

“什……唔！”

三宝剩下的话语被一只冰冷的手堵在了嘴里，他睁大了眼眸，用力放出灵识却看见了一张与左慈如出一辙的少年容颜。

“唔？呜呜！呜呜！”他在惊讶中奋力挣扎着，但被渡灵锁控制的四肢被牢牢压制着，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嘘，嘘，嘘。”

有着左慈面容的银发少年慢慢弯下腰，在三宝的耳边发出呼吸温热的嘘声：“别出声好吗？别叫出来，大家都在睡觉，大半夜的吵醒他们可就不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与左慈平日里的语气倒是并无诧异。三宝在黑暗中怔怔地看着他半晌，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乖孩子。”银发的少年轻笑一声，随后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桎梏三宝嘴巴的手。

三宝在那手离开的那一刻立刻开始大口喘气着。他抬起眼眸，看向自己床边的少年，轻声道：“……师尊？”

“嗯。”左慈轻声道：“是我。”

然而得到了回答三宝却并没有放松。他试着动了动自己被困住的手脚，未果，随后便对着左慈小声道：“师尊，能把我放开吗？这样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