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野微微挑眉,压下那些古怪的心思,问他:“所以呢?”
这下轮到林屿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慢慢吐了口气:“我……只是怕你等会儿会惊讶,会觉得我……”
后半句后,林屿深咬紧了嘴唇,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纪野却明白了林屿深的意思,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敛下眼眸,柔声道:“别多想了,还有我在。”
林屿深有些恍然,他低低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在林屿深十六七岁的时候,林耀明突然决定要走,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在外面挺着背走,努力不让自己在听到别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时露怯。
可在事情传开后的某个夜晚,林耀明突然冲进林屿深的房间里,酒瓶砸破了他的头。
他早已记不清那时自己到底有痛,他没有祈求,没有挣扎,只有沉默。
林耀明因为林屿深的事情在人前抬不起头,小小的滞后的县城,谁不戳他们林家的脊梁骨,所以林母哭着无视,林奶奶提着刀差点抹了自己的脖子,才换来了林屿深短暂而安静的一段日子。
林耀明便走了,带着林母一声不吭去了国外,又一声不吭的生了个弟弟,他知道奶奶也是高兴的,可是奶奶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奶奶视若珍宝的,始终是林屿深。
“你不要到我们家来,我们兰兰就是因为你才回来不了家!”他的外祖父恶狠狠地指着鼻子骂他,让他滚。
“也不知道你们家怎么教的,教出你这个不孝子出来。”他的姑妈抱着小小的姑娘利落的关上了门。
可现在——
在知道了林耀明大有所为之后,那些人甚至想法设法的联系过林屿深:“好歹你是他儿子啊,你爸怎么也会顾念亲情的啊。”
可林屿深知道,他们不在乎亲情,他们只在乎钱。
那一段黑暗无度,奄奄一息的日子终于熬了过来,林屿深摸了把眼角边虚无的泪,为什么他们还要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