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楼大门,绮桑在人头攒动的长街上走走看看,但由于人潮过于拥挤,免不了会有摩肩接踵之时,往来行人撞的她肩头疼痛不已,只得寻了个小梯坎坐下休息。
街市上喧闹得很,可她并不觉得嘈杂,反而有种回到尘世的安心感。
大抵是在渡海关的时候,城内见不到这样的生活气息,回到碧云山庄又在水牢里待了半个多月,乍然间跻身于喧嚣红尘,竟有些久违了人间的错觉。
同样是受了剑伤,柳舒舒的伤口却是在腹部,又中了毒,是以这些天来始终下不得床,绮桑还算幸运,只是肩头中了一剑,倒是不影响她出门走动。
可也还是疼的冷汗直流。
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汗,她看着那绯红帕面上绣着的彼岸花图,思绪一瞬便飘远了。
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那里碧蓝如洗,浮云朵朵似雪莲,很漂亮。
脑海里忽然想起原主在书信里写过的一句话:不知西境可是晴空?
心中有淡淡的感伤袭来,她没头没脑地想:她真的每天都在那地方等她吗?
有风自远方靠近,吹乱发丝,扑在身上的时候,卷来一阵悠闲的凉意。
倏而,手心有什么东西好像忽地离她而去。
绮桑回过神来,感到眼前红影一闪,顺势看去,便见那张手帕已然被风吹入了人潮。
她愣了愣,赶紧起身追了上去,拨开人群,她的脚步有不自知的急切,可手臂高高抬起,却是怎么也抓不住,这般追赶一阵,终是眼睁睁看着那帕子轻飘飘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风更大了,人群也更拥挤了。
绮桑缓缓停下脚步,额上浸着一层密汗,眼中再也没了那手帕的影子。
人影晃动,欢声笑语流连身侧,人人都很热闹,只有她安安静静地站在街心,纤瘦的身形显得与这地方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