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泽这样说，行癫道：“众生平等，原是如此。”

“什么都没分别，那么皇后和端敬皇后也没分别，又为什么要出家？”苏泽又笑道。

行痴颤声道：“你……你说什么？两位皇后之事，你这等江湖中人从何处听来？”

苏泽说道：“自然是听人说的，总不能我亲眼见过董鄂妃吧？”

行痴顿时勃然大怒：“你怎敢……”

玉林大师在一旁喝道：“行痴，你动了嗔念！”

行痴连忙低首：“是，弟子糊涂了。”

玉林大师说道：“佛门修行，你哪来的糊涂与明白？明与不明，一时半刻，世间又有几个能穷尽道理？”

行痴、行癫皆是点头称是，五台山众僧人也都念诵“阿弥陀佛”，这玉林大师俨然就是他们心中的精神领袖。

玉林抬眼，又看着苏泽，沉声道：“世间冤业，须当化解，一味躲避，终是不了。既有此因，便有此果，业既随身。”

行痴拜伏于地，道：“师父教训得是，弟子明白了。”

玉林道：“只怕未必便这么明白了。这些江湖人要找你，你就随他们去。我佛慈悲，普渡众生，他们怨你，恨你，要杀你而甘心，你反躬自省，总有令他们怨，令他们恨，使得他们决心杀你的因。”

“你避开他们，业因仍在，倘若反手杀了他们，恶业更加深重了。”

行痴颤声道：“是。”

苏泽笑道：“玉林大师这话说的明白，我不得不服。”

“行痴，你好好想想，从明朝末年开始，满人多次入关掠夺杀人无数，入主中原以后造下杀孽更重，你这样的鞑子皇帝，因此有多少罪孽？念佛怕是还不清了，我得让你亲眼去看看你家中好事。”

行痴默然无语，低头说道：“贫僧乃出家人，红尘本于我再无关系。施主认为我有罪，那便是有罪，想要杀我解恨，那就只管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