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满意的趴着,聂慕和他,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沉沉地睡了过去。
赵政伤并不严重,他尊贵的身份也不允许他休息太久,与楚国的战报要处理,嫪毐的死讯要处理,太后赵姬要处理……不过嫪毐一死,大臣们都很有眼力地鸦雀无声了,王铲除最后一块王者之路的绊脚石嫪毐之后,谁还敢阻碍王锋利的剑和所向披靡的步伐呢?
“在想什么?”
聂慕站在案前为赵政磨墨,赵政端坐着处理积压的布帛和简册。
“你要如何处置她?”
此刻,赵政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布帛,上面的小篆公整漂亮,去韩国之前他只能略微地看懂一部分字是什么意思,到了韩国之后,韩非日日催促他读书,每每哀伤地透过他看衷,“若衷不学习这些文字,又怎么懂得我的像沧海一样没有边际的情意呢?又怎么让我放心你在这纷乱的七国里生活呢?”
这布帛里写的,是太后赵姬对赵政低头认错的话。她说,我虽然有诸多不合礼法的过错,那也都是为了让你能够平安登上秦王之位啊,我对你的心天和地都能作为鉴证人,你宠爱的人尚且会背叛你,而我却始终保持对你的感情,还有什么比血脉里的羁绊更牢不可分的呢?虽然我有时候会犯错,那也是因为受到了诱惑啊!
“你看的懂?”赵政眯起眼睛看向布帛,“什么时候的事?”
七年前两人相遇的时候,聂慕还只是能够看懂很少的一部分字,曾经还因为醉酒向赵政哭诉过,他在这个世界是个又穷又惨的文盲,大字不识一个,要怎么在这艰难的路上活下去呢?再有就是好想回家一类的……
“韩国。”
“韩非教的吗?”赵政执笔的手停了下来,眼睛注视着布帛。
“嗯。”
“他对你倒是十分尽心尽力。”
聂慕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赵政的语气有些冷了,于是迅速说,“是对衷。”
“哼。”赵政知道他的底细,冷冷地哼了一声,“衷早已经死了,韩非是痴心妄想了。”
聂慕却眉头一皱,感觉很疑惑,因为在他看来,赵政应该认为自己是失去记忆的衷才对,除了真正了解过衷的韩非,谁又能接受另一个人占领了衷的身体这样可怕的事?
赵政察觉到聂慕沉默了,知晓他要保守这个秘密,于是说,“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是衷的证明,现在你是一个全新的人了,就不要去想韩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