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短短顷刻之间，原本肃杀之极的战场，竟是硬生生因为一座传送阵式的毁灭而变得寂静不堪了。
原本杀气腾腾听候着二皇子命令的数千禁军毒尸，此刻连一个都未曾剩下，连同自己的主子一起都被罗修强行给弄进圣灵玉境的传送门中了。
但除此之外，剩下的人却是并未遭受到这种恐怖不已的待遇，只是各自面露惊愕之色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疯子……”尽管此刻的常七已经双目尽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但只是感知着自己守护了多年的传送阵式间的灵气波动时，便已经不难猜出罗修做了什么了：
“陛下啊陛下……你族中这三位皇子处心积虑地相互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却是死走逃亡，一个都未能剩下。”
“纵然你果真能以一城之人的性命去换来你的君主之位，到头来却是后嗣不保，难不成真要成为货真价实的‘孤家寡人’吗？”
常九儿看着面前仅剩下的巨龟灵兽，不甚确定地转看了自己的师父一眼：“师父……他们还有可能再回来吗？”
常七苦笑着摇了摇头：“纵然传送阵式完好之时，我这数十年间也从未见过有进去之人还能再出来的。”
“更何况此刻连同传送门，都已经直接被罗修给毁掉了呢……”
“若依我来看的话，他与二殿下怕是都要殒命于圣灵玉境当中了。”
“可惜了。”
常九儿并不知道师父究竟是在为了谁而可惜，不过随后却是沉默着没有再追问，更顿觉沉重到了极点。
“你一直都盼着他死，现在也算如愿了呢。”
另一边，顾沧澜勉强向弟弟挤出了一丝笑意，笑容间却是满带苦涩之色。
顾沧浪嘴唇微动了动，神色复杂地垂下头去喃喃道：“不管他之后是死是活，我跟他的账，都算两清了。”
“我现在只是在想，如果是我身处于他的位置，究竟能不能做到那家伙这般恐怖的地步……”
“姐，咱们回家吧。”
顾沧澜看似不经意地用指尖掠过了眼角，弹走了一滴尚未来得及滚落于眼眶之外的泪水，随后才轻轻对弟弟点了点头：“好。”
看着这姐弟俩怅然若失而去的背影，常九儿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常七一句：“师父……那我们之后又该怎么做？”
常七轻轻倚靠在了轮椅的椅背之上，仰头扯去了缠裹在自己双目之间的纱布，露出了其间空洞而可怖的两个漆黑窟窿：“什么都不用再做了。”
“静待云国的灾难到来吧。”
“或许这并不只是罗修的陨命之时，也是我们的最后一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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