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看着有点儿扭曲,但小孩儿为了表达亲近的时候,就是什么扭曲的姿势都做得出来的。
“我打架你会难过,你放假出去搬东西我也难过呗,那我要是不打刘北辰,我不就更难过啦?”许拙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颜色不深,但卷翘又好看,红润的嘴唇轻声说:“我两本来就是一起的,阿刻你不要和我计较那么多。”
邢刻愣住了。这句话似乎一下就将他拉回了那个雨夜,许拙哭着对他说找不到希望,而他说他要带他去找的时候。
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人其实就已经被紧紧绑在一起了。
但那是第一回 ,谁也没有立刻习惯,所以往后会反复,会吵架又和好。一直到这一刻,许拙贴在他的身上这么说时,邢刻才再一次清晰又明确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和他是紧紧绑在一起,几乎可以不分你我的同类。
这种稳定又踏实的归宿感没有任何人可以给邢刻,除了许拙。
他们隶属于彼此,能踏进彼此的地盘,是对方唯一的好朋友,也会是永远都不离开的好朋友。
有对方在,再荆棘的道路也会变得简单一些。
邢刻沉默了好半天,才在狭窄又脏乱的小道上,有些许生涩道:“我上午没和你说话,不是在生你气。”
许拙:“啊?”
邢刻说:“我是怕我回头了,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许拙身上的那些伤口,从刚刚在校医室上药,到现在两个人一起回家,邢刻都没有正眼看过。
以前邢刻身上经常有伤,他被打麻木了,总是不以为然,是许拙每天监督他去换药,催促他保持伤口干燥云云。
那时候邢刻还不理解,他都不觉得疼,而许拙的反应就好像这伤口就在他身上一样,有点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