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尚不为我们深入了解的人,才会依然打动我们。爱情最好的疗药便是更深入的了解。
等图像恢复正常后,他可以辨认出,在一个远远的角落好像有一个晾衣架,上面挂着几双袜子。
“对了,能抚摸你爱人的键在哪儿呀?”她大声问道。
他任听她摆布。她只需去爱丁堡理事会的网站上查到他老婆的电邮,给她拨个电话就是了。
“我这儿就有。”他回答说。
在一瞬间,他的思维中滋生出一个与劳伦共同生活的未来。他想象着离婚后,和她住在洛杉矶那间公寓里。他们在沙发上;他把她搂在怀里;他们秉烛畅谈彼此的脆弱和渴望,还开车去马里布,到她知道的海边一个小地方去吃虾。可他们也会为洗衣服心烦,纠结谁该修保险丝,因为牛奶没了而发脾气。
他真的无意于再继续下去,部分原因也在于他很喜欢她。他太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最终给不了她任何幸福。依据他对自己和爱情历程的所有领悟,他意识到,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最仁慈的做法便是尽快抽身。
婚姻:是人们施加给自己在乎或挚爱之人的一个极为奇特又无比残忍的事物。
“我想你。”她说。
“我也一样。我还特意盯着看你肩膀后面挂的那些衣服呢。”
“你这个刻薄的变态狂。”
且先不谈他妻子,若将这段爱情在现实中发展下去——作为他一腔热情的合乎逻辑的结果——将是他对劳伦做得最自私、冷酷的事。他认识到,真正的慷慨在于欣赏,在于看穿永恒的冲动,在于抽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