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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辞笑了笑,他的肩膀确实没了知觉,但燕棠睡得实在太沉,他不忍心打扰。

于青隔着车门跟郁辞交谈,不自觉间提高了音量。燕棠还做着梦呢,朦胧听见自己老妈的声音,与睡欲斗争中,恍然觉得自己是在床上躺着,于青女士正拎着鸡毛掸子站在他床头意欲行凶,吓得他赶紧睁开眼坐直。

“啊!”郁辞肩膀一轻,然后听见身边一声惨叫,“好痛!”

“哪里痛?”

燕棠迷迷糊糊睁着眼,人脸识别认定系统暂未运行,皱着脸哼唧道:“我好像被车碾了。”

郁辞长这么大没跟谁撒过娇,更没有人跟他撒过娇,燕棠那似怨似嗔的一句真是他开天辟地头一回。郁辞有种奇妙的感觉,他端坐着侧过头,“到家了。”

于青听燕棠“哼唧”了十七年,心里没有泛起一点涟漪,“靠着你小辞哥哥的肩膀睡了一路,还不快道谢。”

燕棠认出眼前人,倏地往后一缩,眼里那层水光散去,黑漆的瞳孔里还有余惊未消。他喉咙动了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揉着脖子说,“怪不得这么疼。”

郁辞心里那点“奇妙的感觉”烟消云散,合着他当了一路靠枕还有罪了。

“到家了。”他重复一句,然后自顾自地下了车。

燕棠眼睁睁看着车门再次关上,才悄悄松了口气——他刚才居然梦见自己跟郁辞在举办婚礼!一睁眼就看到刚才的噩梦源泉,对一个娇弱的oga来说,确实有些惊悚。

为了庆祝郁辞地到来,于青女士在家准备了一天,这架势堪比燕棠小升初、初升高的时候。

“小辞,你的房间跟棠棠的房间挨着,阿姨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是随便买了一些男孩子喜欢的东西摆进去,你看看喜不喜欢。还有,被子今天刚晒了,你躺上去肯定舒服……”

“谢谢阿姨。”郁老爷子从不搞宠溺那一套,从郁辞懂事起就教他“规矩”两字怎么写。于青的关怀与讨好一股脑扔到郁辞面前,反倒让郁辞不知所措了,就像是过冬的狐狸再过夏,怎么也要退层毛才能习惯。

“谢什么?”于青拍拍郁辞的肩膀,眼中的爱护之意没有一丝虚假,“叫我青姨吧,我们本来就该更亲近。”

“得,‘亲’儿子回来了,我这个‘后’儿子就该靠边站了。要不先不吃饭了,我把阿姨也叫过来,我们嗑着瓜子擦着泪,先看完你们母子相认的感人场面怎么样?”燕棠肚子“咕噜咕噜”叫,两根腿都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