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济舒关押在另一间205监仓里,他和张子强表现不同,显得心事重重的,晚饭吃得很少,饭后一个人闷闷地坐在监仓的地铺上。
出入监狱,在胡济舒的生涯中已经是常事了,但,这一次被抓,他还是非常担心的,除了他参加的绑架案,还有当年参与启德机场抢劫案,他都负案在身,至今仍在香港警方的通缉令里。现在香港已经回归,虽然奉行“一国两制”,他不知道他所犯的罪行,会不会这一次全部暴露了,为什么又是大陆公安抓他,如果暴露了,那他就回不了泰国了。还有,张子强搞那800公斤炸药,这可是天大的事,这个“变态佬”,常常做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这次张子强让他回来,他心里一直就感觉不好,从泰国上了飞机,心里就有一种慌慌的感觉。多年的犯罪生涯,使他比别人敏感,心里有事的时候,他就提着十二万份的小心。所以,从白云机场上了张子强的车,他就总感觉身后有人,直到珠海高尔夫山庄,果然发现被“皇气”罩住了,本来以为已经脱身,结果在江门外海大桥还是落入了大陆公安手中。
有人说,胡济舒喜欢看兵书,所以张子强器重他,他也是张子强犯罪集团里的“军师”,才有“老狐狸”的外号。以我的了解,胡济舒读的那点书,兵书恐怕是看不懂的,但胡济舒喜欢看武侠小说,喜欢琢磨事,个性在张子强这个团伙里算是稳重一些的,再加上年龄大一些,给大家分赃也算公平,大家尊重他三分,所以说胡济舒是张子强犯罪集团里的二号人物。
晚饭后,监仓里允许看一会儿电视,到九点钟集体就寝,大家都躺下睡觉了。尽管几天来,胡济舒没有睡一个安心的觉,但今天胡济舒仍然没有睡意,他知道很快公安要提审,他在思考着如何应对大陆公安的提审。
到晚上快12点了,胡济舒也有点犯迷糊了,突然听到监仓的铁门哗啦一声响:“陈树光,提审。”胡济舒在地铺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透过审讯室敞开的门,林林看到胡济舒被管教干部押送过来。胡济舒的205监仓和张子强的612监仓不在一幢楼里,这是为了不让他与张子强碰面,现在他正从另一条小道走来。
胡济舒在管教干部的押送下,走进了审讯室。进门后,他抬头望着坐在审讯桌后面的林林和王立新,一付审视的神情。
林林示意他坐下。
胡济舒走到那张摆在房间中间,刚刚张子强坐过的黄木椅前坐下,但他没有像张子强那样,为了显示自己无所谓而跷起二郎腿,他基本上是正襟危坐,装成一付有身份的商人模样。
没等林林他们开口,胡济舒首先发问:“我是守法商人,你们为什么要抓我?”胡济舒的语调中强调自己是“守法”商人,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然后,抬着头,好像在等待林林他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