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强不说话，一会儿用林林给他的矿泉水瓶子贴着脸，一会儿盯着看矿泉水瓶上的商标。过一会儿，张子强不耐烦地在椅子上躺了下去，闭着眼睛养神。

王立新拿起一本《刑法》单行本，翻到“非法买卖爆炸物”的条款，给张子强一句一句地念，指出他罪行的严重性。

张子强半睁半闭着眼睛说：“别念了，我知道一个罪是死，十个罪也是死。”

王立新义正词严地说：“你应该明白你在整个案件中的位置，你是首要分子，在犯罪当中起到组织、策划的作用。”

张子强又是沉默。此时张子强已经把身子放平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手上握着矿泉水瓶子撑着脸，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椅子的扶手，声音很小，但一下一下却敲得非常清晰。敲了一会儿起身说：“说完了没有？”

王立新认为要杀一杀张子强的气焰，但是王立新没有起身拍桌子，也没有从审讯台后面站起来，只是坐直了身子，稍稍提高了声音：“你坐端正了！”

张子强一愣，不得不坐直身子，但嘴里却嘟囔着：“没有多少好说的了。”

王立新又拿起《刑法》，继续给张子强念有关法律条文。其目的是加大对张子强的精神压力，中间穿插着用法律条文对照张子强的罪行，如绑架罪，走私武器、弹药罪等，法律上是如何认定，如何量刑的。

王立新在念《刑法》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用指关节轻轻地敲着桌子，声音很结实，“啪、啪、啪、啪”，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显示着威慑力量。张子强身体往一边歪着，耳朵却在听，当听到非法买卖爆炸物罪最高可判死刑时，张子强虽然眼睛仍然是闭着的，但手上拿着的矿泉水瓶却斜了，水慢慢地从瓶子里流了出来，一直流到他那歪斜的身子上，他竟一点没有感觉。

林林突然出招，问：“绑架郭炳湘的那天，你开部什么车？”

张子强仍然做着最后的抵抗，说：“我不明白你讲什么。”

林林又笑着说：“你心里很明白。嘿嘿，你那天是不是开的这部车。”说着，林林站了起来，把张子强那天绑架郭炳湘开的车的照片，亮给张子强看。林林为了让张子强看得清楚一点，身体往前倾着，一只手撑着审讯台，一只手把照片送到离张子强更近一点。

张子强睁开了眼睛，身子稍向前倾，目光在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