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老佛爷同治年间盯上太平天国的库银,事情就再没消停过。当时国库只有20万两银子,太平天国库银180万两,这叫皇上情何以堪?用湘军打下太平天国,没曾想湘军死咬库银被战火焚毁一分不上交,气的老佛爷用马新贻去收拾湘军,结果马新贻矫枉过正被湘军游勇当街刺杀。
再派曾国藩想着他能不能压压湘军的匪气,30万湘军在曾国藩手上如同烫手山芋,把个原本各方面都不足够出类拔萃的曾国藩累的什么似的只得拼命韬光养晦。搞得带兵的弟弟曾国荃烦的牙痒痒老是躲着他。
加之东南沿海地区的汉官们早有不满,这些汉官勾结洋人里通外国,大开沿海海防大门,逼得朝廷捉襟见肘一地鸡毛,国库更是叮当作响。
最近翰林院六品李文田李大人得到消息俄罗斯派考察团以寻地建领事馆和考察贸易为名收集陕甘藏信息,直觉有猫腻儿,想上折子,又恐时机不对,加之总督左宗棠那边并无交情,此事便搁置下来。慎重起见,还是说给好友善敏,善敏为官谨慎,又博学广闻,颇尊汉官,算走得近聊得来。
善敏初听不觉为异,李文田见他不得要领以手指沾了茶水,写下四个字:九层妖楼。
善敏盯着李文田,想问什么却没出声。李文田借着斟酒,顺手抹了水痕也不多话,这顿酒,二人都没品出滋味。
凑着老福晋寿辰,善敏的拜帖到了庆王府,京里虽眼线众多,大节下各大王府相互走动热闹点不碍事。
戏台上的西厢记正唱到:先只说迎张郎娘把诺言来践,又谁知兄妹二字断送了良缘……
庆王跟长子载振早早就离席了,都知道庆王出了名的会钻营,每天必修课就是请客和吃请,家里办着宴会,自己已在出席别家宴会的路上。
老佛爷心里明镜似的:
“奕劻啊虽说是要啥啥不成,但有他在跟前儿就是让人舒坦……”
仗着老佛爷关照,庆亲王还开了先例把麻将引进宫,从老佛爷到宫女太监都弃了牌九爱上麻将,宫里上上下下都在麻将桌上念着他的好。
眼下府上就四子载绵陪着听戏,表兄善敏跟他交换个眼神,起身跟老福晋告了个罪,离席往前面去。
老福晋看着走远的表兄弟背影,又瞥一眼善敏家里新纳的侧福晋郭氏,这郭氏家里是新近抬了旗的汉官,长得还算端秀,许是爱吃醋的性子,把个善敏盯的很紧,想必手段是有一些的。
走动的多了,还亲自下厨给老福晋做些好克化的北方小食以表孝心,哄的老福晋开心,索佳氏也被她捧的舒坦,女眷们其乐融融的听戏,老福晋唤八格格来跟前喂了个糖核桃。
八格格惦记着她的猫,咬着糖核桃在索佳氏面前扭麻花:“讷讷,讷讷。”身后站着的素喜挥挥手,八格格的乳母上前行过礼牵了往暖阁回去,素喜暗暗舒了口气,幸亏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