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余后外伤愈合些,善敏才敢睡在一旁。但凡宝贤稍有不适,他总能第一时间醒来照看。
经此一劫,昏睡中宝贤必得要靠着善敏或者牵住善敏的衣角才睡的踏实些。睡到半夜,往往就变成整个人钻进他怀里,紧紧贴着像个取暖的猫儿。松散的发辫款款搭在身侧,万字暗纹品月绸中衣衬着宝贤白皙的肤色瞧着宋人画中一般精致的静好模样,让人看了不忍触碰又忍不住想轻抚。
这时看他,没了先前的谨慎理智和孤高,就是个柔弱不经世事渴求呵护的俊雅人儿。让善敏疼惜的不知如何是好,帮他翻个身也像捧个薄胎瓷器。
不经历生死,怎知天下本没有来日方长,一切可能就发生在不经意的下一刻,多多珍惜眼前人,是善敏这些日子最紧要的念想。
直到落了头场雪,宝贤的身子才见好转,这些天善敏除了进宫就在他身边,宝贤挣扎了几次要他回去,都被喘不过气的吻堵住,急的宝贤抓狂。
善敏不在的时候,宝贤望着身边服侍的人,都是陌生面孔,问什么也答不出所以然,翻来覆去就是王爷不好好将养,善王爷就拿她们是问。
看看身边物什摆设,也是陌生的紧,又不让在院子里走动,宝贤就冷下心,喝退丫鬟们,松散的披了件紫貂轻裘开了窗趴着朝外望。
一早洒扫过的院子里也没什么下人走动,冷风灌进来,只吹了一会子宝贤半个身子就都凉透。
待善敏回来远远看窗边趴着个人,几步窜进来不由分说把宝贤横抄起来放到床上裹好锦被,又返身关了窗,叫了人来多添了两个炭盆,床边的青瓷盏里药是凉的,桌上茶点也是凉的,下人们都被宝贤支走。
善敏气不打一出来,走过去连人带被子搂在怀里,恶狠狠的摇晃他:
“你想干什么?药不吃饭也不吃?想气死我吗?”
“来人”
几个丫鬟溜着边沿着门外跪了一排,善敏指着她们骂道:
“怎么当差的?既是不想活了,便都成全你们”。
登时地下哭声一片。
宝贤原本是打定主意不理他的,实在看不下去,锦被里伸出手轻轻拉了拉善敏衣摆,善敏被乖乖拽着坐下,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