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善敏闻言立刻隔着六角菱花格的大门高声给太后跪下磕头谢恩,起来时顺手塞给李公公一张银票。钱能摆平的都是小事。李公公话里有话的一路走着一路似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哎呀,这看着要变天下雨啊,赶紧的该干什么抓紧喽。”
跟在侧后方的善敏觉得他这话里有话,也许李公公就是在提点善敏也说不定。按说李公公的脾气,为谁他都懒得费劲。一个没根的废人,虽说他早就把装着他那宝贝命根子的小陶罐赎出来了,也还是个回不去祖坟地下有残的死太监,对谁好也改变不了他的不圆满命运,既然如此,爱谁谁,旁人死活又关他毛线的事?
自打他见善敏曾帮过同治爷宫里的掌事顶戴太监梁吉庆在同治爷天花暴毙后没有被处以极刑,只从轻革职流放,就觉得善敏还是拿太监当人看的,虽然他李公公的葬礼必定很风光用不着善敏帮忙,但谁是尊重太监的他眼里看的真真儿的,另外善敏每次的出手也是极大方,他不介意对善敏费点口水。
看着善敏匆匆离去的背影,李公公掀起一侧嘴角挤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善郡王和宝亲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李公公一边哼着: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一边迈着八字步快快的朝库房方向走去。总管太监又怎样,宫里当差,难得有挺直腰杆走路的时候。
一路想着心事,随从在分叉路口问他也没听见,就给默认送到了偏宅。他今天原本是想先回大宅安排些事情的。善敏从车上下来活动了一下肩颈来了几个深呼吸才进门。
“王爷回来啦,今儿个早起儿有喜鹊来院子里,就站在那树尖儿上,叽叽喳喳叫的欢实,连咱家爷都瞧着欢喜的紧,想是有什么喜事儿了。”
察言观色的管家赶紧迎了过来。这两年当差对善敏的脾气个性多少了解一些。善敏刚想交待他些差事,转念一想,宝贤这个管家,还是留在后院当差比较适合,自己大宅的老总管在外行事更稳妥周详。算了明天吧,明天回大宅一趟再说。
“宝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