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前世每次帮老爸撒谎,为什么接下来几天总是会在餐桌上看见好几个她自己不喜欢吃的菜。
即使穿越了一个时空,纪小甜依然是从前那个在某些方面异常迟钝的纪小甜。
甚至于当她跟终于有时间半夜再翻窗子进来的谢珺说起这些天帮忙姨母瞒着师父经历了多么艰险的过程时,谢珺不由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果然是她傻乎乎的小姑娘。
当然,嘴上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这样了,“甜甜真棒,一定要帮姨母保护好她的秘密哦。”
“当然,包在我身上。”纪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十分可靠,“姨母真的每天都在很努力地练习,而且师父的医术也非常好,她一定很快就可以走路的,现在姨母都可以走上两步了。”
“嗯,一定会。”谢珺亲亲纪甜的脸颊,落下的眼帘遮住眼里的幽深。
“很快。”
爱和仇恨都是支撑一个人最大的能量,刚好,这两者姨母现在都有了。
纪甜觉得谢珺的嘴巴有可能开过光,或者就是有大预言家身份。
因为谢珺这句很快才说完的第三天,宁六就可以脱离拐杖走上一小段距离了,不远,但刚好是走到陆无衣面前,将她拥入怀里的距离。
光说这句话都感觉到很甜!!我趟过千山万水,用尽毕生的力气,只是为了来到你面前,将我毕生的爱恋,紧紧地拥入怀中。这是什么神仙糖果啊!甜到昏古七,然而……那天,纪小甜没有嗑到。
因为那天,纪甜去给兔子割草了。
割草了。
草了。
了。
想到这里,纪甜的目光落在面前一无所知地吃着青菜的大兔子身上,更想吃兔子了怎么破!!她想一兔三吃,不,四五六七八吃!!
既然是陆无衣养的药兔,不能吃,纪甜也很快把看大兔子的目光从“食物”转变成了“还算可爱的宠物”,大兔子虽然不能吃,却也长得在审美标准线上,很快纪甜无聊的时候也会主动去割草来投喂它。
那天下午也是,纪甜背上小背篼去给兔子割草,宁六支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地移动,陆无衣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低头捣药,天气不冷不热,风吹过来的时候很凉爽,带着树叶小小声的沙沙歌唱,竟然有些静谧的意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宁六突然喊:“无衣。”
陆无衣放下药杵站起来:“嗯?”
宁六笑着摇头,制止住她的举动:“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格外舒畅的笑意。
陆无衣便站在原地看着她。
宁六翘起嘴角,一手利落地把拐杖扔掉,以一个非常慢的速度迈出了一只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然后是第二步,有些踉跄,但问题不大,紧接着是第三步,这一步比前两步都还要慢很多,仿佛被无限放慢的默片,提起、放下,短短的距离却耗费了很多时间。
却没有人感到不耐,宁六的眼睛始终含着笑意,坚定地看着前方的陆无衣。
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