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几点到家?”
胡冰掐指头算了一下,“大约下午三点就到了。”
“嗯,行,先想想你回来怎么受死吧,你家里亲戚还有咱几个同学已经疯了——啧啧,才大一就跑丈母娘家里去过年了,这孩子有本事!”
听他这么一说,胡冰才觉得这事还真得好好想想,没想到后果这么激烈。
“行,我知道了,我先打个草稿。”
然而他并没有先打草稿,他挂了电话以后先给张焱发了条问安信息,这才开始琢磨回去的事,但是千琢磨万琢磨还是只有一个结论:硬着头皮上呗,还能咋地。
胡冰是习惯如果有些事暂时思考不出结果,而暂时对抗又比较激烈不分伯仲的话,他就会把战线拉长,让时间来给个结果。
他今年才刚18,有的是时间和张焱一起慢慢磨,所以他才敢不惜一切扑上去。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躲呗!实在不行就拖着,大不了一直拖到死。这是他纠结的那一个月里设想的方针。
正想着,张焱回了条信息:“嗯,刚醒。”
回家
胡冰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正围了一圈亲戚在聊天。胡冰的妈妈虽然不会说话了,但是脑子还是挺清楚的。医生说是心因性的疾病,需要心理治疗,但是那时候心理疾病听起来就跟骂人似的,真正懂得看心理医生的很少。胡母忐忑的去治疗了大半年,但是净往里砸钱也没见好转,于是闹着了。
事情如今算来已经过去几年,她打的手势街坊邻里也都看得懂,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都接受不了,看着她一个劲的打手势却不懂什么意思的时候感觉特别心酸,时间久了也只能慢慢接受。
胡冰看着母亲的时候,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悔意,感觉自己有点太儿女私情了。但是他试想了一下,如果把张焱一个人放在冷冰冰的空房子里过年,看着人家万家团圆而他只是蒙在被子里睡大觉,他还是做不到。真是两难全。
“妈,各位婶婶,大姑二姑好”,胡冰挨个问好然后在玄关换鞋。
“冰子回来啦,这孩子真有出息,考上那么好的大学……”